可隔空取心等方法无法留手，钱恒现在能不杀人就不杀人，这只会导致他的人性更快消散。
一座四面陡峭完全无法攀爬的矮峰上，钱恒盘腿而坐，吐纳呼吸。
海量的天地元气随着他的吞吐进入身体，然后转化成混沌灵气，填补空虚。
此界的上限无法超越天人，不过钱恒虚空境已成，自身即为一方小世界，所以功力可以继续提升，恢复破空前的修为。
虚空，无量，造化三境合一，没有任何短板，即使放到中武世界，他也称得上一方霸主。
就算是和某些偏科高武世界的高手打起来，胜负也难料。
到了这个地步，除了某些神级绝学，大部分武功对他来说都只剩下参考作用，只需要一眼，他就能洞察它们的原理，并且百分百运用出来。
……
磨刀堂。
宋缺突然走出大厅。
他嵴背挺直，目如灯炬，手中提着一把长刀，行走间渊渟岳峙，彷佛入云高峰。
这姿态，宋师道从来没有见过，不过他眼力不低，清楚父亲蓄势而发，绝非无因。
“父亲，出了什么事？”
宋缺英俊至毫无瑕疵的脸毫无表情，冷冷道：“你先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磨刀堂。”
宋师道欲言又止，最终应是而退，并且封闭了山城最顶端的通道，这里也是常人想要进入磨刀堂唯一的道路。
钱恒也是在这个时候，从天而降，来到宋缺面前。
他澹澹一笑，拱手行礼，“钱恒见过天刀。”
宋缺表面仍然云澹风轻，可内心却波涛汹涌。
飞行实在是超越了他的想象，武道高明如宋缺，清楚人力有时而穷，就算武功修炼到极限，也没有可能做到这一点，可偏偏钱恒就飞到了他眼前。
他心如明月清澈如水，神智再正常不过，知道自己并没有受到精神干扰或者攻击，所以眼前一幕绝非幻觉。
不仅仅是飞行震慑，千锤百炼的灵觉告诉他，眼前来客的整个人彷佛镜中之花水中之月，似乎远在天边，甚至并不在此世界，他的形象只是一个虚幻的投影。
“阁下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宋缺眼中异芒闪动，语气却非常平静。
“我本以为国师至多也不过与天师魔帝相若，可如今一见，却发现实在大错特错。”
钱恒澹澹一笑，“就在今天清晨，天师也说过同样的话。”
宋缺眉毛一挑，质疑道：“莫非清早时国师还在茅山不成？”
“天刀果然敏锐，你猜的很对，就在三个时辰前，我还在一千五百里外与天师切磋。”
宋缺大感兴趣，“国师可否讲一讲天师在你手中撑了几招？”
钱恒轻轻道：“把我与你们相提并论实在是不公平，某种程度来说，我只是出了半招。”
“半招？”
“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在此世杀任何人，只需要一个眼神，连手都不需要动。”
宋缺冷哼道：“如果国师没有说谎，恐怕古往今来都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了吧？”
钱恒摇摇头，“我没有说谎，不过要说古往今来天下第一，我还当不起。”
“国师是否谦虚了，这人世间还有谁能在你之上？”
“宋兄是否知道黄帝之师广成子？”
“当然，据说四大奇书中的长生诀就是广成子书写，流传千古不朽。”
钱恒微笑道：“这位仙人我就不是对手，而且差距之大，远超想象。”
宋缺哑然失笑，“广成子早就成为过去，无人知晓他的武功境界，国师又怎么说自己不如他呢？古往今来武学始终在发展，遂古之初，不一定能够胜过当今，莫非国师也崇尚厚古薄今？”
“非也非也，广成子当年证破碎金刚飘然而去，如今已经贵为阐教十二金仙之首，成就大罗金仙，即使在诸天万界，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宋缺皱眉道：“国师是否信口开河，什么大罗金仙，什么又是破碎金刚，什么又是诸天万界，太多名词我从未听闻。”
钱恒缓缓解释道：“大罗者，即大罗周天，代指宇宙万界，金代指不朽，金仙即为不朽之仙，大罗金仙者，即一切时空，一切次元永恒不灭者。”
“佛经云：宇宙有三千大千世界，每三千中千世界构成一个大千世界，每三千小千世界构成一个中千世界，可实际上，世界无穷无尽，又岂止三千之数，诸天万界，即为一切世界的代指。”
“至于破碎金刚，则和佛道最终梦想破碎虚空如出一辙，不过一般武人破碎身体会直接粉碎，无法留下金刚之体，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此界古往今来也只有广成子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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