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昏沉,淮瑾守在床前一步也不肯离开。
他困极了,靠着床栏养神。
休息了不到片刻,又蓦地惊醒。
他俯身将耳朵贴在江瑀胸膛上,聆听那一声声缓慢的心跳。
细细的泪滴随着惊吓出的冷汗一起滑落,濡湿江瑀的衣襟,他目光恍惚地凝视江瑀的面庞,涩声恳求:
“师兄啊,你醒醒,我害怕。”
江瑀似有所觉,模糊的神智突然间又恢复了一些,他费力的抬手,轻轻抚触淮瑾的脸颊。
“在呢,我在呢……”
他喘息艰难,烟浅的眉微微蹙了起来,不过短短两句话,就花光了所有力气,连抚在淮瑾颊边的手,也不再挪动了。
淮瑾鬓边发丝散乱,数日之间,人也跟着消瘦了一圈,眸中一丝鲜活气息都寻不到,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乔铮在帘外听见声响,知道淮瑾在跟江瑀说话,便抱着信件在心底琢磨减省措辞。
他等了一会儿,见里边没再说话了,才动了动酸麻的腿,贴着竹帘轻声说:
“主子,晋州分堂送了消息来,说疫灾控制不住,患病的人隔离了一批又一批,但城中总有新的病例冒出来。”
“余霖也差人来信,说这病症看着不寻常,他列了些新的药材,请您尽快批条调草药。”
淮瑾捏着眉心定了定神,说:“条子给郡王,余霖需要的草药务必尽快送去,再让郡王把洛阳驻军调去晋州。”
乔铮猛然抬头,竹帘在他面前轻晃。
调驻军,这是要围城?
小平子在外间也听到了这话,他走到乔铮身边,说:“主子,从落霞谷出来的兄弟,少有染病的,就连乔希喝药后也很快好转,这疫病里,会不会惨了别的东西。”
乔铮觉得这话不对头,疫病就是疫病,还能惨什么东西,他看向竹帘,里间有茶盏轻磕声,他顿时不敢多问。
淮瑾掀了竹帘,声音冷冽:“把余霖列的草药单子给我看看。”
乔铮从怀中翻出一张纸笺递过去,淮瑾凝目看了半晌,说:“怎么都是解毒的,余霖没说其他吗?”
乔铮颔首:“他说自己改良了好几次药方,但病患总在好转之后吐血陷入昏迷。”
“有几个家属见亲眷情况危急,病急乱投医,不知胡乱用了什么土方子,竟起了效用。”
“他让萧南春去查验,根据土方子重新调配药方,但晋州的草药已经不够用了。”
他说着翻动手上的信件,找余霖誊写的药方,慌忙间把纸笺洒落了一地。
小平子蹲在地上帮乔铮收拾,淮瑾俯身捡起一张笔迹凌乱的信笺,看了片刻,转过目光,唤来外间值守的太医:
“速去按方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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