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显出一道道红痕,面具也没揭下来。
淮琅搓着摔麻的胳膊肘,又抱着被磕疼的脚丫子呼气,原本透着薄粉的指甲盖,都有些青紫。
他心里想着,只要等皇兄和哥哥回来了,误会就能解除了,他没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阿束眼神本来就不好,刚刚许是屋中太亮堂,被烛火晃了,才没认出他来,跟他计较这些做什么……
“琅哥哥。”
淮琅的思绪被一个稚嫩的童声打断,他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又在往外滚,站在不远处的虎子疑惑的摸摸头,又喊道:
“是琅哥哥吗?”
淮琅胡乱擦了把脸,清了清嗓子,说:“虎子,这么晚,你怎么还在外面?”
虎子噔噔噔的跑了过来,离近了才发现是张陌生的脸,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你不是琅哥哥啊。”
淮琅说:“我戴着面具呢。”
虎子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就这小灯笼仔细瞧他:“你说说琅哥哥的蛐蛐儿叫什么?”
淮琅说:“花花。”
虎子闻言,迈着小短腿往淮琅身边跑:“琅哥哥,还真是你呢,你怎么坐在这?”
淮琅说:“我面具揭不下来了。”
见朋友有难,虎子当即站他面前:“我帮你看看。”
淮琅仰着脑袋,任由虎子伸着小手往他脸上摸:“你请将请得怎么样了,怎么一直不来和我斗蛐蛐?”
虎子惨兮兮的说:“被我娘打了,她不让我在这玩,说是有贵人上门来告状,嫌我们吵。”
淮琅沉默了,这条巷子,除了他身后的宅子,哪还有什么贵人,这座府邸从外面看虽其貌不扬,但占地颇广,怎么可能吵到谁。
顾叔和江瑀不会管这事,府中侍卫更不会多事,剩下的答案呼之欲出,可他却觉得荒唐。
虎子觉得他的脸像面团一样软和,只是凉凉的,伸着小手在他脸上又搓又揉。
淮琅被这双暖暖的小手,揉得脑袋晕乎乎的,哈了口气:“贵人今儿和我说,他喜欢热闹,让明天继续在这玩。”
虎子闻言笑得开心,重重点头嗯了声,手上揉得愈发卖力了。
淮琅脸颊都被搓热乎了,揣着手说:“能揭下来吗?要不还是算了吧。”
虎子凑近看了看,小家伙眼睛明亮,还真让他在鬓边的位置,发现了一星点儿近乎透明的薄膜。
他翘着兰花指,用指甲尖尖钳住,往外拉扯,由薄至厚,一点点撕了下来。
虎子举着面具,兴奋道:“琅哥哥,我厉害吧!”
淮琅朝他竖起两个大拇指:“比我厉害,我鼓捣了半天都没弄下来。”
他看着边缘处薄如蝉翼的面具,一阵烦躁,只觉不该从皇兄那讨要过来。
虎子得意了一阵,看他像是不开心,放下面具,在袖袋里慢吞吞地摸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纸团,拆开递过去:“给你。”
淮琅看着饴糖,肚子咕哝得更大声了,抱着膝的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眼睛酸涩的很。
他为了等江束,都没用晚膳呢。
虎子见他不接,拽起他的手,将饴糖放在他掌心:“拿着吧,反正总是要输给你的。”
淮琅看他沾着灰尘的脸,蓦地笑了笑,忽然明白江束为何不让玩蛐蛐,他将饴糖塞入嘴里,甜滋滋的。
老百姓都吃得,他为何吃不得。
巷子口传来妇人的呼喊声,虎子高声应了,对淮琅道:“琅哥哥,我先回家了,你也回家吧,外面好冷。”
淮琅喊住了他,问道:“我刚刚戴着面具,又离了这么远,你怎么就认出我了?”
虎子拍了拍胸脯,站在夜色中,大声冲淮琅喊:
“你是我朋友,当然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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