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么温柔和善,定是皇兄自己不小心撞到的。
嗯!
他这么想着,往后山去了。
淮瑾叫住跟在后头的两人:“去做自己的事,那么大人了,还怕他跑丢了不成。”
曹如锦和小安子行礼退下。
江瑀靠在瓷枕上,伸着长腿踩他:“你怎么连小孩的东西也抢,他都找好几日了,还不快还给他。”
淮瑾端着琉璃碗坐到江瑀身边,舀了一勺喂他:“师兄,我就比他大一盏茶的功夫呢。”
江瑀眨了眨眼:“好像是哦……不对,你转移话题作甚,我是说让你把瓷娃娃还他。”
淮瑾吃了口冰沙,嚼着荔枝肉默了片刻,又望着檐下阴影估算了一下时辰。
他将碗放在江瑀手边,说:“听你的,我现在就去给他拿来。”
江瑀见他理了理衣襟,就准备翻窗出去,伸手拽住人:“舅舅和皇叔他们都在,你好歹注意着些,去换套衣服。”
淮瑾道:“这么麻烦做什么,阿束盯得紧,恨不得见一次就来扒我衣裳看一次,敞着不是正好。”
他话是这么说,到底解了衣带,脱下身上皱巴巴的宽袍,走到衣柜边随手拿了件落霞红的衣裳换了。
他很少穿这样鲜艳的衣裳,还是因为要大婚了,所以衣柜里才有这些喜庆颜色。
少年眉目细致冷艳,穿着落霞色,犹如身披流火,走在璀璨日光中,连光也被他夺去了耀眼的风头。
江瑀趴在窗台上看,实在不明白这有什么认不出的,明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嘛。
淮瑾走到书房,跃上房梁取出藏起的瓷娃娃,夹在臂弯里。
顺回廊过小院,沿墙栽种着茉莉,他伏身摘了几朵,用指腹捻成汁,嗅了嗅有着淡雅香气的花泥。
再抬头时,长廊最远处,就站着一个目光灼灼的江束,他身穿茶灰色宽袍,捞着衣摆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呼吸都没喘匀。
好家伙,落霞谷这是漏成筛子了。
也是,谷主的亲弟弟,谁都要给几分薄面,淮瑾敛去眸中郁色,手指拍着瓷娃娃的肚子。
也不知怎么想的,往后挪了一小步。
这看着像是要逃跑的动作,像是触动了什么开关,江束瞬间不犹豫了,一阵风似的奔了过来:“别……别走。”
他冰眸都泛着血丝,眼神凶得像是能剥开淮瑾的衣领,他不想放过也不想靠前,心里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扫了眼淮瑾身上的衣裳,盯着他臂弯里的瓷娃娃,又看了看栏杆外的茉莉花,视线最后落在淮瑾懵懂纯然的凤眸上。
却仍是不敢确定,淮琅躲着他,怎会这样堂而皇之的抱着瓷娃娃出现在他面前。
可上次也是这样,他已经错过一次,不想再放过任何机会。
淮瑾正欲逗逗他,忽然侧耳细听,屋角另一边传来蹦蹦跳跳的脚步声,他心里大呼晦气。
忙主动扯开衣领,不耐烦地露出锁骨下光洁白皙的肌肤,冷声说:“认错人了。”
江束看那红痕一闪而过,眉宇微微皱着,就算是认错了,淮瑾也不会这么轻易表露身份,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离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片刻,阿福从廊子尽头冒出来,抱着大西瓜往这边跑。
始一见到江束,他欢快的步伐一下子就收住了,规规矩矩的慢慢走,心中倏地升起一种小鸟归笼的恐慌感。
上台阶时,他还不忘瞟一眼那双清凌凌的冰眸,这双眼无论看多少遍,都是那么让人觉得心动。
可若是他没有外出游玩,不曾看过那些奇山异石,日出晚霞,不曾听过潺潺流水,山涧鸟鸣。
不曾想起从小到大真正想要的,或许他也愿意困居一隅,与他相守一生。
这么一分心,他没注意脚下,自己将自己绊倒了,‘扑通’一下跌在淮瑾身前。
“哎呀!”
阿福趴着身子,仰着脑袋:“给王爷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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