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冥顽不灵的老顽固,他是一点招都没有,也懒得再废话了。
“我家靳总早就猜到您的态度,让我问您一声,您执意不肯做亲子鉴定,找回亲生女儿,是连他拿回来的那8%的财团股份,都不想要了吗?”
原本火冒三丈、满脸硬气的靳储绪,表情一僵,气焰渐渐小了几分。
林宇继续:“靳总说了,若是您乖乖配合做亲子鉴定,他可以直接转4%的股份到靳云阳名下。”
“老子手上原本有8%,靳承川凭什么吞老子一半的股份?!”
“就凭股份是您自己搞丢的,您自己的错,是靳总出钱出力,辛苦帮您拿回来的,收点利息怎么了,再说了,身为掌权人,靳总本来就有最高的财团股份处置权。”
跟在靳承川身边久了,靳储绪竟从林宇身上看到了几分靳承川凌厉的影子,一时间被唬得哑了声。
林宇心情很差,很担心黎安就算被认回靳家,靳储绪也不会善待她,语气很不好。
“是要拿到4%的股份给您的宝贝小儿子,还是一分都没有,靳总没收,您自己看着办。”
面子终究比不过宝贝小儿子的前途重要。
靳储绪怒扯了自己几根头发,塞进林宇拿来的透明检验袋里,啪地一下重重搁到茶几上。
“拿着你要的东西,滚出去。”
林宇一看见他就来气,一分钟都不想多待,拾起检验袋,头也不回的走了。
靳储绪被气得胸腔起伏,气得双手发抖,又无处宣泄释放,只能独自憋着闷。
他没由来的看向自己脚边,眼跟前莫名浮现十岁的靳玉执跪在他脚跟前、可怜认错的模样。
他在老爷子那里受了气,憋了一肚子火,回到家靳玉执正好撞到他的枪口上,拿着考了年级第一的试卷,想要他的夸奖,他指着他丢了两分的那道大题一顿数落,肆意宣泄怒气。
靳玉执那时就跪在他的脚边,含着眼泪认错:“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一定次次拿满分,您别生气了。”
他非但没消气,还给了靳玉执两巴掌,“瞧你这窝窝囊囊的样子,骂两句就哭,像个软蛋废物,半点没有老子小时候的霸气。”
那时秦湘还在,回来后看到靳玉执脸上的红印,跟他大吵一架……
时隔多年,回忆戳心。
靳储绪红了眼眶,颤抖的手指伸向脚边,想摸摸小靳玉执的脑袋,小靳玉执却在他眼前渐渐变成虚影,很快消失不见。
他胸腔堵着,布满皱纹的眼角渐渐蓄起水光。
其实靳玉执刚生下来的时候,他也曾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但靳玉执的性子太乖了,跟他小时候叛逆顽皮的性子一点都不像。
被骂被打,哪怕觉得委屈和冤枉,也只会认错,从来都不会反抗,不知怎么就成了他的专属出气筒。
他习惯性把从老爷子那里受到的气都发泄给靳玉执,渐渐越来越不喜欢他。
争掌权那次,靳玉执把他的股份骗走,把秦觅送进监狱,还把他以涉嫌包庇罪送进了看守所,这是这个儿子长这么大以来,做得最叛逆、也最像他的一件事。
换做很多年前的他,应该不会生气,甚至会欣赏这样凌厉的手段,但不知怎地,他接受不了靳玉执的改变,一心想着重新压制这个儿子,找回父亲的权威……
想到这些,靳储绪胸口闷,扶额遮住眼眶里险些没忍住的泪意。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那样乖巧听话的出气筒,可以让他肆意发泄,他永远失去了那个最优秀最温顺的大儿子。
他是悔的,也是愧疚的,但他几十年来的骄傲,不允许他当着外人的面,承认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有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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