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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路,她可以自己走。
她说她万事皆安,邝之妍却从她身上窥出几分故作牵强来,阿兆是她的贴身婢女,自然知道她过得如何。
她表面光鲜,无论哪回来,她都语气轻松,笑脸以对,她总刻意提起王上的偏宠、生活的奢侈,以为这样就能瞒过她。
她有时真的好想拆穿她。
在她面前不必这样逞强的......
云乐舒从前客居在她家里,她们一同玩耍,一同笑闹,她难道分辨不出她脸上的笑是否由心么?
邝之妍捏着手心,再次瞥了一眼门外,“姐姐......”
云乐舒只当她想劝她见那琴师,笑笑道,“阿妍不必多说,阿兆一直想念故乡,我撵她回去也是为她好,你且等我一会,我取些金锞子,你替我转交给她,路途遥远,花销的地方多的是,她多揣点银子我放心些。”
她起身往梳妆台去,邝之妍张着嘴欲言又止。
早在除夕之时就有人在传图璧君主病重的消息,过了大半月,那消息不仅没有沉匿,反而传得更加厉害,她曾私下找兄长打听虚实,兄长们什么也不肯多说,只叫她别多管闲事,千万别去贵妃娘娘跟前多嘴。
若是消息确切,她一定不会瞒着云乐舒,她才不管兄长的叮嘱。
只是万一是谣传,岂不惹云乐舒空伤心一场。
算了,还是不说了。
云乐舒返回来,把一荷包金锞子放到她手里,“收起来,莫叫别人知道阿兆还在京中。”
邝之妍点点头,将金锞子收好,见薛芳迟迟没来,忍不住道,“姐姐,你就没有信要托阿兆姑娘带回图璧么?”
不出所料,云乐舒仍是摇头说不必了。
暗自叹了口气,邝之妍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顺口又说起她与王立仁的事儿,“也不知怎么回事,立仁哥哥的药材铺子突然忙了起来,他虽然忙吧,却三天两头都与他父亲母亲来家中,偏婚宴的事一点都没过问,许多事情都是他父母亲同母亲相商,他自己每回来径直就往父亲那里去,也不知他来作甚......”
“天气转暖,此时并非害疾患的高峰,药材铺子怎会生意兴隆?”
“昨儿见立仁哥哥誊抄了一沓药材名录,让人去药材行分号去调货,我瞧了一眼,有什么地稔根、红药子、檵木叶、血余炭、虫白蜡,每一样就要百斤千斤的量,也忒多了些,不知何方神圣要用这样多的药材。”
这些都是收敛止血的药,又数以百斤千斤计,只能说明这些药是备来用于打仗的。
“娘娘,方才慎怀来传话,说王上晚上要过来用膳。”薛芳捧着新沏的茶进来。
云乐舒微微蹙眉,几不可见,眼底闪过不耐和厌恶,美眸一合一开,就只剩一片淡然。
邝之妍从塌上起来,干笑道,“姐姐,看来是不赶巧了,下回来再留下与你吃餐饭吧。”
云乐舒略有失望,起身送她,避过宫婢又嘱咐了句,“阿妍,帮我劝阿兆回去,叫她别再试图找我。”
邝之妍郑重点头,与她道别。
天色已暗,宫灯高悬,灯火照映园林小筑,虫鸣风动,人声窃窃,云乐舒看着邝之妍渐渐离去的背影,只待人影消匿,又稍立了会儿,才回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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