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乐舒的状况极差,反反复复地发烧昏睡,一服药或进食又催发孕吐,岳暻下令任何人无他准许不可踏进吾乡山房一步,任何人都不得惊扰贵妃养病。
十数日的时间,云乐舒生生消瘦了一圈,身体没有任何起色。
岳暻大怒,一连赐死了两个医士,太医院众人皆又惊又怕,只觉有苦说不出。
所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那讲究的是一个得对症下药,像贵妃娘娘这样万念俱灰,了无生愿,他们给她用再见效的药,进最周全的补,亦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
偏偏无人敢在盛怒的帝王面前说一句肯綮肺腑的大实话。
太医院人人如履薄冰,给吾乡山房开的药方每日斟酌药材的取舍与用量,每一毫厘,都要整个太医院一致认可方许入药。
可用药是越发保守,药效却是越发微末不可闻。
岳暻挥袖,将一屋子医士都轰了出去,把云乐舒扶起抱在怀里,又从薛芳手里接过药碗,亲自喂药。
她已经醒了,睁着空洞的双眼,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迁就他的力度和摆弄,柔顺地依偎在他胸前。
他脸色亦是疲惫,温声说了句,“张嘴。”
她乖乖地张嘴。
药汁是否苦涩,她的舌尖仿佛早已感觉不到反馈,只知道机械地吞咽,食物或液体滑入喉管时总有种灼烫的不适,她微微蹙眉,更努力地将那些味道奇怪的药汁装进自己娇弱的胃里。
一碗药很快见了底,薛芳的脸色却看不出半点轻松,岳暻换了一盏蜂蜜水正准备喂她。
怀里人却已俯身,撑在床沿对着踏板上的铜盆呕吐,不消一会儿便吐得脸色泛红,力竭地伏在床畔喘息,麻木的表情却因此有了一丝活气。
薛芳忍住鼻酸,拧了热乎的巾帕为她擦拭脸颊,又伺候她漱口。
为了整个吾乡山房,云乐舒答应不再寻死,但也仅仅留下了一个苟延残喘的躯壳而已。
生念既绝,无须外力施压,自己从里面就开始衰朽了,谁都留不住她。
岳暻把她紧紧抱回怀里,拂过她鬓边散落的发,声音几近绝望,“吃多少吐多少,你究竟要做什么!”
扈卜说,她待开春时若还是这样,不仅孩子保不住,连大人都会有性命之忧。
她似乎也无可奈何,“再熬一碗来吧。”
她确实无比配合,无论宫人送来什么,一概不拒,全都一口不剩地服用,可仿佛有别的人在与她这具身体作对一样,她努力地吃下去,又会有一只无形的手掐着她的喉管,逼她吐出来。
岳暻心有不忍,可看着她还未显怀的孕肚,那句“不要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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