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承失笑,道:“我还有事,你们聚吧。”他随后又去向夏鸿和张宓告退。
张宓这时拉住他问:“皇太女有意招揽你?”见玄天承点头,她便笑起来:“我弟弟真是抢手。”却也没说更多,只道:“有空让弟妹过来见个面。”
“好。”玄天承应下。
夏鸿全程一直沉默。这种场合,他确实没必要与玄天承多言,更不可能说起公事,惹人猜忌。
玄天承和遂宁侯一家陆续离开之后,夏鸿和张宓便也走了。玄天承收到消息,他们一走,襄阳侯立时又叫了几个朋友去喝酒。
“苏勒牧的人也来了?”玄天承问道,“证据拿好了吧。”
探子点头,又递上一份文书,说道:“有人说在此处看到过转运使。属下查了,这舞低杨柳竟也是襄阳侯的产业。这个幺娘,在潜香殿排行十四,有一半的南疆血统,是苏勒牧的探子。还有这个桃花扇,潜香殿排行二十六,是安宁侯的眼线。三天前,襄阳侯的三儿子去那边喝过花酒。”
“没记错的话,他家老三是转运使的女婿吧?”玄天承道,接过文书来看了眼,“这个潜香殿,倒是打的庄家通吃的主意。”他接着问道:“安宁侯那里还是没有动静?”
那日君墨追着陈崇绪,追到苍梧山中神女峰附近时跟丢了。君墨回程遇到君识之后,又遇到了策应的一小队血影。一行人折返神女峰搜寻陈崇绪下落,却被其中黑气所伤。君墨和君识商量之后,便让血影将此事报给玄天承,二人在神女峰附近留下监查蜂和传声雀后回了泗水。但不过一日,监查蜂和传声雀都死了,传来的神女峰的画面中并无陈崇绪的行踪。再有陈崇绪消息时,已是三天前,陈家人来泗水的别院度假,陈崇绪骑在马上进了城。那天下着雨,陈崇绪却不坐车非要骑马,无非是要证明他进城了。而安宁附近埋伏的探子不久就来报,陈崇绪正在三清堂中。那么泗水这个陈崇绪就有可能是假的。当然,三清堂里面那个不一定就是真的。
玄天承需要确定真的陈崇绪究竟在哪里。如果陈崇绪的灵力确实来自白舜,现在白舜被封印,他的修为必然大幅减弱,这正是对付他的绝佳时机——或许正是因此,他才用这样的把戏来隐藏行踪。但更有可能的是,白舜只是他的部分力量来源。而抛开白舜不谈,他还有不知道藏在何处的尸兵和火器。
探子有些为难地说:“三清堂里面那个,一直就没动过。泗水这个倒是带着家人游山玩水,很是悠闲。”
玄天承想了想,问道:“陈霖在何处?”
“永州平章府。”
玄天承瞥了眼舆图,眼睛一亮,道:“把你们三清堂那边的人都撤了,去跟着陈霖……告诉梁王殿下留意平章府。”
陈崇绪想玩声东击西,那他就陪一出空城计。而且,平章府已经很靠近镇南关,也是崖州县所在,直觉告诉他,那里还有一个“陈崇绪”。
傀儡人实在是大大打开了他的思路。既然陈梁能是个符号,陈崇绪为什么不能?但这就显得陈震的立场十分奇怪。难不成,陈震竟是真心地要和叶臻合作,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玄天承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的小人之心,反正多留个心眼总不错的。想起皇太女刚才对他的招揽,他不由暗叹一声,对探子说道:“皇太女那边你们也想法子留意着——主要是东平郡王和萧家的动向。若被无极阁察觉了,就说是我吩咐的。”
闻人异觉得这个任务比上一个还难,但还是应下了,甚至有点摩拳擦掌。他们被收编入血影前,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情报组织听雨楼,平生最擅长最喜欢的就是挖掘秘密,据说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人,没有他们打听不到的消息。然而听雨楼楼主也就是他本人跟镇北侯打赌输了个底掉,于是把整个楼都赔了出去。他本来还十分怨念,但没想到的是,跟着镇北侯竟然比原来还刺激,他时常边逃命边大呼过瘾。
闻人异十分兴奋地走了。
玄天承在一本册子上写下各项事务的最新进展,从头捋了一遍,将书册收进怀中——这是他每日都要做的事。比起查消息,处理消息才是最难的,日积月累,脑中信息反复增删,纵横交错,时常令他恍惚。
想着等新的消息也还要时间,他决定今晚就到这里,明天再说。正要收拾了睡下,就听外面传来云何的声音:“延之,睡了没?”
他慌了一下,还道今晚又睡不了踏实觉了,认命地开门出去,却见云何笑吟吟看着他,身边站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一下子便怔住了。
他几乎不敢相信,那穿斗篷的人已经一把扑进他怀里,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云何在旁边笑,说道:“人既送到了,我就回去了。”他很识趣地闪人了。
“你怎么来了?”玄天承抱着叶臻说,“你那边不忙?”
“暂时没有事了。我担心阿冉他们,想着还是自己跑一趟。”叶臻说,“我路过泗水,听闻你已经到了,住在按察使这里,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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