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丽卡的提醒姗姗来迟,她手脚麻利地简单给对方泡了杯茶,坐到对面的沙发椅上,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冲男孩眨了眨眼:“那么,请告诉我你朋友失踪的详细经过吧,首先是她的名字。”
“好、好的。”
法比安深吸口气缓解了下紧张情绪,缓缓开口道:“失踪的是我的朋友,名字叫妮可,她是我家工人的女儿,平时和她姐姐一起住在我家……”
“住在你家?她姐姐在你家做事吗?有没有失踪?”
“啊……是、是的,她的姐姐叫玛奇,是我家的女工,倒是没有失踪……”
安杰丽卡一边认真听着,一边拿着个小本本仔细记着笔录,时不时提出一两个问题。
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份委托竟然不是找猫找狗找纸飞机,而是找人,挺正儿八经的,让人甚至有点感动。
约莫二十分钟后,法比安总算叙述完了,少女把那本用简洁的文字和抽象的图案图案填满的笔记翻到第一页,重新梳理了一遍内容。
委托人名叫法比安·科恩,父亲是雷兹·科恩,在煤区有两间染布厂,在港区还经营着一家舞厅,是一位典型的生意人,而委托人则是他的第三位孩子。
失踪的女孩名叫妮可,十二岁,跟她十四岁的姐姐玛奇一样,是家里的女仆,但主业是当委托人的玩伴。
在五天前的黄昏,妮可与玛奇一起到院子里收晾晒的衣服时,玛奇突然被某人袭击昏了过去,再被其他仆人叫醒时,妮可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装着衣服的洗衣篮,和一些强行拖拽的痕迹了。
由于没有任何目击者,警方只得草草刊登了个寻人公告,以向社会寻求线索,但考虑到雾城每年失踪的人口,想必这份寻人公告最后的下场也是石沉大海吧。
雷兹·科恩也叫来了一些舞厅的熟客——熟客二字被加重了下划线,备注写着(黑道?)——来帮忙寻找,终究还是一无所获,没人目击到有谁掳走了那位女孩。
是外部人士作案吗?
看着笔记,安杰丽卡皱起了眉头,这可跟侦探小说里一贯的“所有案件都是内部人士犯案”有所冲突,但案件发生地是港区的豪宅区,首先可疑人员就没那么好混入,而且人烟不算稀少,有外部入侵掳人不可能没目击者。
当然,最可疑的还要数姐姐玛奇只是被敲晕了,而没被掳走。犯人为什么没把她也掳走呢?十四岁跟十二岁差别很大吗?
看来犯人有只掳走妮可一人的动机,更像是熟人作案。
“少年,妮可她平常跟谁接触比较多?除了你和她姐姐以外,还有别人吗?”安杰丽卡抬起脸,茜色的眸子反射着窗台的夕阳光。
法比安低着头摸了摸下巴:“这……妮可在工人里很受欢迎吧?哦,园丁的赛尔叔叔特别喜欢她,还会加入我们玩过家家……”
“哦,原来如此。”安杰丽卡托了托她不存在的眼镜,“那么保险起见,少年,有带那位女孩的照片或者画像吗?还有,她失踪那天穿着什么衣服?”
“……呃,有、有的。”
男孩垂下了头,有些羞涩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叠了好几次的纸,笨拙地摊开来,上面画着一位亚麻色头发的绿眼少女,脸上还细心地画了一层淡淡的雀斑。
“这是我画的画……她本人比这、这个漂亮。然后,呃,对了,她平日都穿着女仆服,淡蓝色的。”
“很好。”
安杰丽卡点点头,伸伸手招呼老中士过来,身形庞大的渡鸦落在茶几上,男孩吓得身子往后缩了缩。
“听见了吗老中士,记清楚她的样子,失踪那天她穿着淡蓝色的女仆装。”少女顺手梳理了一下老中士的羽毛:“去吧!”
“啩哑!”
老中士大叫一声,扇动翅膀飞出窗户,房间里大半的乌鸦也应和着,无精打采地跟着飞了出去,百鸟齐飞的震撼场面让法比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啪!”
安杰丽卡一把合上本子,将它塞进上衣口袋,走到衣架上披起了那件一看就很吸热的黑色斗篷,戴上贝雷帽,将养父不用的手杖夹在腋下,冲法比安扬了扬脸:
“走!我们去现场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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