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沉吟半晌,同样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无奈。
沈玥珠啊沈玥珠,你的所作所为,真叫人不知该从何评说。
若想高攀,也应寻觅那根基稳固、能够托付终身之人!
宋氏轻轻合上那份记录着繁复嫁妆的厚重清单,目光微转,吩咐一旁的孙妈妈:“劳烦妈妈将这份清单送至寿安堂。”
在她心中悄然盘算,对于沈玥珠的嫁妆,哪怕多出一文钱也不会再加了。
老夫人若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由着沈玥珠这般风光出阁;若实在看不过去,也只有老夫人自己掏腰包填补空缺。
事情的发展果然不出所料,老夫人疼爱女儿心切,边抹泪边勉强准备了两件小巧精致的瓷器,作为女儿陪嫁之物压箱底。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多余的物件。
转眼之间,沈玥珠在一片纷扰与模糊不清的状态下,被拥簇着送进了花轿,与陈平结为夫妇。
三日之后,沈玥珠回门省亲,整个人显得格外消沉,她那原本明亮灵活的杏眼,失去了新婚娘子该有的神采奕奕。
【难不成是近来忧虑之事纷至沓来,以至于整个人都显得黯淡无光,少了几分机敏?】
沈婧清内心疑惑重重,却未将此疑问说出口。
午餐之后,当陈平提出离开之时,沈玥珠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温驯,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没有一句抗议或挽留,默默地跟随丈夫离去。
宋氏与沈婧清彼此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眼神,心中的诧异更甚。
难道说,陈平真有那么几分手段,能够让向来自负且略显迟钝的沈玥珠甘心俯首帖耳?
【陈平此人,不得不加以戒备。】
沈婧清心中暗自警惕,一个能对孤儿寡母狠下心肠,又能攀附上侯府高枝的人,绝非凡夫俗子所能比拟。
宋氏轻轻拍了拍沈婧清的手,宽慰道:“无需过分在意他。”
一个区区秀才而已,若侯府不给予理睬,他又怎能掀起什么波澜?
沈婧清细细一想,确有道理,于是舒展了一下身体,决定不再为此多费心神。
沈玥珠的出嫁,使得忠勇公府的气氛总算轻松了些许。
旁的侍妾容易安置,唯有沈玥珠令他们头疼不已。
就连忠勇公本人,也因担心沈玥珠不愿与郭奎彻底了断而忐忑不安,甚至一度考虑过秘密解决这个问题。
没想到,庆元侯府出手不凡,主动将沈玥珠嫁了出去,这一举动无疑解了忠勇公府的一大难题。
不错,这确实是个不错的解决办法。
忠勇公摩挲着自己的短须,对庆元侯府暗暗生出一丝好感。
尽管郭奎身边的闲杂人等已被清理,那些庶出的子女也一一被打发,但太后之意是希望郭奎能尽快与长公主诞下嫡系子女,这让忠勇公再次陷入了困境。
眼下,驸马除非得到公主的召见,否则无权共寝。
郭奎他……
甚至连长公主府的大门都难以迈进。
这该如何生育后代啊!
忠勇公愁眉不展,只得再次派遣老妻入宫请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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