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站在巷道里扯闲的人却越来越少。
我去县里学校上课,年后父亲接了奶奶回家住,家中尚有暖气,比乡下要热得多。奶奶晒得越发黑,越发瘦了,我们去上课,没事的时候她站在窗台往下看,或者抱着手坐在沙发上。晚上,我跟奶奶一个屋,我让奶奶讲故事,奶奶讲着讲着,就开始说村子里的事。
今年有几家为了改善去了xJ,连孩子老人、房子拆了,全部带上去了,没想着后路回来。几帮人去了外省搞副业,挺成功,老板也地道,大家过冬回来置办了不少家具、机械,还有的在镇上买了新房,在家里款待张罗。
田野里牲畜越来越少,更多的机械在日常忙运作着,家里青色大马换了骡子,骡子不好好吃草,也要准备买钱贴补家用。村子里好多年没回来的房子,已经倒塌了几间,院里长满了杂草。现在说要退耕还林,马上也要轮到我们村子。
来的时候杏树下堆满了雪,小叔在院子里打了口井,不用挑水吃。尕勇去了青海,找了一个回族姑娘。几个新毕业的学生,留在了上学的城市,腊梅说在电器厂上班,以前初中一个班的女生,阿离毕业就结婚了,说给到了坝里。老潘和老张,一个中风半个身子瘫痪,一个熬了几日看中医说老病没治,坚持了几日汤药,跑里跑外家里人也给折腾坏了,没几日就走了。
河边的沙石地被村里用起来,修了活动室,沙子卖给了建筑商。村里前几年搞起来的大棚,几经转手,现在种着一些百合,还有乡里给一些补贴。巷道路也有了消息,刚修了水渠,马上也要把路面硬化。
我的心随着奶奶的口述,已经飞回了乡村。这个季节正是雪花飞扬的季节,村子也越发的寂静。年轻人抱着手机沉浸在外面的世界,树木也把最后身上的累赘还给大地轻装上阵,暮年的老人也不知道自己过了多少日子,还能过多少日子。
2009年于甘肃天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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