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忙年,干坐在那里会让她感觉不自在。
马玉芝心不在焉地包着豆包,见秋丫娘不问自己,可是又想把委屈说出来给自己争个理。
她知道,凭秋丫娘的聪慧,肯定已经看出端倪,只是不想挑明罢了。如果不解释一下,秋丫娘心里肯定笑话自己:来到年了,又开始犯老毛病了,故意找茬生气。
因为心虚,马玉芝低头躲避着秋丫娘的目光,手里假意忙乎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呢?你这可倒好,把嘴巴闭的噔噔紧。”
秋丫娘呲牙一笑,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看着马玉芝回道:“你要想说,不用我问,你要是不想说,我问它做甚?岂不平白讨人嫌吗?”
“刚跟那个老犊子干了一架。”马玉芝忿忿地说道。
“因为啥呀?王林又气着你了?”秋丫娘并没像大多数人那样,知道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只要有一个息事宁人的态度就好,所以张嘴会说‘可别打了,有啥打的……’
这种不疼不痒的话让人听起来味同嚼蜡,根本达不到劝慰的效果,连自己觉得都没味。
“咋就摊上这么个窝囊废,跟他过得够够的了!”马玉芝无法正面回答秋丫娘的提问,只能开始吐槽王林。
“咋的?有下家了?”秋丫娘说完,‘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想跟马玉芝开句玩笑,让她先消消气。
马玉芝立马打开了话匣子:“拖着一堆油瓶子,谁敢要我呀?可是跟那老损种过的这落套日子,想想就憋屈。唉!跟他娘的武大郎似的,没囊没气的,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秋丫娘耐心地听马玉芝倒完一肚子苦水,责怪她:“哪有这样哕吧自己老爷们的?人前人后的,你都不拿他知重,别人就更轻贱他了。”
“……说良心话,其实……也怨不得他,是我犯愁这日子没法过,心焦马乱的,可不他就成垫背的了。”马玉芝还算理智,实话实说,并不总拍别人不是,也检讨自己的不足。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看看忠厚媳妇,家里家外的活大多都是自个儿一个人干,即便那样,忠厚还一天天跟骂儿女似的骂她呢!咱们也该知足了……”
秋丫娘特意把‘咱们’两个字的语气加重,寓意自己也包括在内,照顾马玉芝的情绪,免去对她说教的嫌疑。
马玉芝微微点了点头,看起来很认可秋丫娘的话,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让她头疼的事:“我肚子里怀的真要是两个头,穷家伙业的,生下来可咋养?真想把这坨肉弄掉。”
“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孩子奔咱们来了,咋说也是条命,不管他爹是咋样的人,都是咱身上掉下来的肉,在肚子里总觉得是累赘,等见了面,疼他还来不及呢……”
秋丫娘说着,眼圈红了,看似在劝马玉芝,也是自己有感而发,以后马玉芝就算知道了什么,有今天这番话,她也能理解自己吧?
马玉芝见秋丫娘对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有些感动,心情也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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