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王林恳求道。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让我们跟你半夜来偷树吧?”秋丫爹说道。
这时忠厚灵机一动,对王林说:“真是一根筋,你就不会把它先拖到村子附近、埋在雪里,晚上再扒拉出来?”
……
西山那片榆树林里,不知游荡着多少绝望的灵魂?秋丫娘也险些成为其中之一,还有那匹饥饿的狼!
小山村好像有很多秘密,又好像藏不住秘密,王林遇到‘张三’的事不胫而走,不用说,肯定是拜忠厚媳妇所赐。
整个腊月,人们都在忙碌,不过完年三十,就总有干不完的活儿。可到了正月,就闲得恨不得把屁股挠两溜沟。
除了走亲访友,就是抱着膀、三五个人聚在一处挡风的地方,却依然偶尔被风噎的‘哏哏’的。
匆匆说上几句,扯点东家长西家短,说出的话和呼出的一股股白烟一样,早已改变了分子结构,失去了原有的形态,给无聊的生活添点油加点醋。
最后,还没等把事儿说清楚,透骨的寒风从四处钻进身体里,冻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赶紧把手揣在袖筒里、缩着脖子颠颠小跑着回到家里,得到的半吐半咽的闲话,不完整的地方全凭自己想象,经过再次加工,然后继续传播下去:
“听说没?‘驴粪球子’半夜跑西山榆树趟子里,背着‘赖逮’走了二里地。”
“三更半夜的,他跑那儿去干啥?”
“想想能干啥?谁没事往那儿溜达?还是大半夜的,被媳妇马玉芝欺负的去上吊了呗!”
“娶了那么个媳妇也是作孽了,整天对男人处决横丧的,像欠她几百大洋似的。那脸子拉拉的,一宿摸不到头。”
“哼哼!想的美!媳妇让他摸才怪!”
“也就是做做样子吓唬人吧!王林到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那不是让‘赖逮’给撵回来了嘛!你说说,看着驴球马蛋的那么个小人,他还真长了个贼胆子。”
“可拉到吧!还贼胆子呢!听说差点被‘赖逮’给掏了,吓得都拉到裤兜子了,作下病根了,一紧张就尿裤子。”
……
想是忠厚回家没忍住,跟媳妇说了王林的事,也或许是跟别人闲谈被他媳妇听了去,之后被编纂的有鼻子有眼,好在关于王林偷树的事没透露。
王林每每被遇到,就会有人或好奇或调侃:
“赖逮长的俊不?下次打算啥时候再去会会它?”
“摸摸裤裆,看看尿裤子没?”
“棉裤是扔了还是媳妇给你拆洗了?”
……
极度匮乏的娱乐生活,让人们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成为笑料的话题,努力让自己的茶余饭后不那么枯燥。
王林的热度很快被一个更大的瓜取代,因为它更刺激、更有嚼头,也更能激起人们的遐想。
大年初二,家家户户还沉浸在年味里,好多人家早早把门灯打开,尽管由于电压不稳、只能发出暗淡的红黄色微光,也要每天晚上让它亮一会儿,直到过完破五。
就在家家户户把门灯相继关掉,小山村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人们开始逐渐进入梦乡的时候。
一阵娘长日短的叫骂、和几声犬吠,让村民们重新从被窝爬了起来,披上棉袄出门查看动静,辨别声音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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