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被烧伤,加上最近王林遇上狼的事儿,这些都让马玉芝有所收敛,晚上不再天天出去串门子,秋丫娘的到来,正好解解闷。
马玉芝肚子里墨水多,为了让孩子们安静下来,坐在炕上陪他们‘破昧’玩:
“不大不大,浑身尽把。”
孩子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是啥东西,一再央求马玉芝公布谜底,马玉芝就是不吭声。
最后还是秋丫娘忍不住说了出来:“蒺藜。”
这个谜语,她打小就会,也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不点不点,浑身是眼。”马玉芝接着又出了一个谜语。
还是没人能猜出来,马玉芝沉得住气,任凭孩子们怎样催促她揭晓答案,都不为所动,孩子们把目光再次看向秋丫娘。
秋丫娘低头纳着鞋底,做出一副根本不想告诉他们的样子,却偷偷把手上的‘顶针’向大家展示了一下。
孩子们恍然大悟,高兴地大叫:“猜到了!猜到了!是顶针。”
马玉芝也不说破,只当是孩子们自己猜出来的。
接下来逐渐增加难度:“一个青龙,爬上青藤,下个青蛋,晒个彤红。”
见孩子们茫然地摇着头,想想不会有人猜出来,这个对于他们来说有点难,就连秋丫娘也不知道。
马玉芝随即说出答案:“南瓜,琢磨一下,是不是?”
紧接着再来一个:“南面来帮鹅,噼里啪啦就下河。北面来群雁,叽里咕噜就下蛋。”
经过不断地提示、引导,就差把‘饺子’二字说出来了,孩子们总算是猜对了。
于是开始争论是谁先猜到的,本来自己早就想到了,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被别人抢了先。
时间长了,孩子们已经谙熟于心,翻来覆去都是这些,所以猜谜变成了抢答。
忠厚媳妇也会带着孩子们来凑热闹,马玉芝家那永远露着一块块炕泥的席子、窟窿就会变得越来越大。
等秋丫娘背着睡着的秋生、领着秋丫回到家,男人们才想起时辰不早了,该散了。
嘎石灯里面的石头也已经分解的差不多了,产生的气体马上要燃尽了。
秋丫家的炕席虽然没有蹭烂,因为只要稍微有些破损,秋丫娘就会去秋丫二姑家要几根编席子的秫秸糜子,按照纹路穿插、及时修补上。
但是有人上炕不脱鞋,弄得到处都是泥土,很多都渍到了炕席缝里,秋丫娘每次睡觉前都要拿笤帚敲打着扫上几遍。
……
年也过了,节也过了,大多数人家又开始了缺油少盐的清苦日子,唯一惦记的,就是那个挂在墙上的猪头。
二月二,龙抬头,前一天人们就开始准备了,要把猪头收拾干净用水泡上。
吃完早饭,秋丫爹早早借回两个烙铁,要抓紧用完给人家送回去,因为大家都要用。
找点木头,在院子里拢上一堆火,把烙铁放到火里烧上。
直到烧的红红的,拿起来烙到猪头上,‘滋啦啦’冒出阵阵白烟,一股焦糊的味道扑鼻而来,瞬间传到了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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