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自己的一种方式!
秋丫娘所在的质检车间,人不多,她自己心里明白,没文化,没背景,踏实干活就好。
凡是评优、升职和涨工资等都跟自己无缘,也就远离了勾心斗角。
而她一向不愿意八卦别人,不喜欢搬弄是非,每天满足于把活干好不出差错,所以人际关系就简单多了。
相比单位,村里的一切要复杂的多,昨晚梦里大哭一场,也是在宣泄长久积压的心酸、无奈和委屈。
生活中不被人挤兑,有两种情况,一是看不上,二是够不着。
秋丫娘原本一直是前者,现在恐怕要有所改变了。
多年以来,她都是谨小慎微,加上日子过得艰难窘迫,就更不起眼了,往往会被人忽略,没有人会对人畜无害的她有微词。
现如今,有些人觉得她已经高于自己了,不再需要怜悯和同情。所以开始拿起了放大镜,努力寻找她的瑕疵和短处。
几分钟之后,秋丫娘支撑起身子,一只手越过秋丫爹,掀开在炕头捂着的面盆。
泥瓦盆里昨晚发的苞米面已经顶到了盖帘上,表面印着一条条葶杆留下的痕迹。
她推了推秋丫爹:“哎!先起来把火给我点着,我想再眯一会儿。”
秋丫爹嘴上答应着,却躺在被窝里迟迟不动。
片刻之后,秋丫娘熬不过,眼看再不起就晚了,赶紧麻溜穿衣下地。一顿忙碌过后,急匆匆推车出了家门。
风好大,好像只有它不知疲倦,秋丫娘被风推着,像一片轻飘飘的树叶,几乎不用自己蹬车。
心想:但愿傍晚的时候风会小些,不然可就惨了,现在有多舒服,下班就有多难受。
……
秋丫爹走东家窜西家的做木工,每个家庭又都是一窝八口的,怎么可能听不到关于秋丫娘的只言片语?再加上原本性格就多疑。
秋丫娘上班起早贪黑,到家还有一堆家务要忙,到了该睡觉时,已经精疲力尽。
两个人很少再像以前那样,躺被窝里能从天黑唠到天亮。夫妻房事也定要秋丫爹再三缠磨、实在脱不开时应付一下。
当年秋丫爹出门在外,几个月不回家,秋丫娘总是攒了一肚子话跟他诉说。
如今两个人一个月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原来一个晚上说的多。
秋丫爹心里不痛快,觉得秋丫娘已经变了个人,不再对自己一心一意。
不用说,肯定是有了工作之后,在外面见识广了,接触的都是城里人,哪里还能看得起自己这个泥腿子?
也许一直就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只是没暴露出来,或者是自己被蒙蔽了,亏的对她那么信任。
现在想想,未出嫁之前,那么多人追在她屁股后面献殷勤,从没见她义正言辞的拒绝过,只是不哼不哈的用沉默回应。
她那时候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人家,她其实不想拒绝,可无奈只能嫁一个。
秋丫爹给人家做木工活,通常晚上都会有酒喝,也就有了借酒浇愁的机会。
喝了酒之后,总会想到一些不如意的事儿,回到家里就挑刺找茬、耍酒疯。
秋丫爹的感觉没有错,夫妻之间一旦有了隔阂,无论再怎么掩饰,都会被对方捕捉到,但他自认的理由却错了。
他跟李月桂闹的那档子事,虽然平息了,秋丫娘也站队在他一边,可是心中已经有了嫌隙,只是没表露出来。
她觉得秋丫爹频繁的酒后发疯,是因为见识过表弟媳妇李月桂的风情,又没得到她的青睐,不但搭上了工钱,还闹的满城风雨,因此心情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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