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有些踉跄。
万丈宫墙之下,浑身是血的慕容靖,一手紧紧的攥住玉牌,一手捂住胸口微微佝偻着身体,踉跄着步子走在空旷的宫道上。
鲜血顺着他的裤腿滴落,他所过之处,留下一排蜿蜒的血足印,十分的触目惊心。
站在大理石铺就的台阶下,慕容靖抹了把嘴角的血迹,舌尖顶了顶腮帮,抬头看向面前的无忧殿,阴翳薄凉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了点点笑意。
不是那种虚伪敷衍的笑,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晃了晃有些混沌的大脑,慕容靖抬脚步上台阶,下一刻,体力透支的他脚下一个趔趄,高大的身体直接向后倒去。
“碰!”身体重重的倒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发出一阵震耳的声响。
“嗯哼。”
剧烈的疼痛让他皱眉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声,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靖儿!”
匆匆赶来的季无忧惊呼一声,脚下一个飞跃,下一刻,她直接落在了慕容靖面前。
看着他周身鲜血淋漓的鞭痕,她的眼中划过一抹嗜血的阴翳。
弯腰将他抱起,季无忧阴沉着脸疾步向大殿走去。
她明明只是一个身材娇弱瘦小的女子,慕容靖作为一个身高在180以上的成年男子,她却抱得毫不费力,且脚下的步子还快的出奇。
引的无忧殿的一众禁卫惊奇不已。
谁知她只是轻轻的一拂手,禁卫们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阿奴!”
回到大殿,季无忧一边焦急的唤着药奴,一边小心翼翼的将浑身是血的慕容靖放在床上。
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药奴听见她的厉呵声,瞬间清醒了过来。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跑到她的面前,“主人,阿奴在呢,请问主人有什么吩咐。”
殿内浓郁的血腥味让她的眉头微皱,挺着鼻子在季无忧身上嗅了嗅,“主人,你受伤了?”
话落,阿奴一眼就看见了床上鲜血淋漓,陷入昏迷的慕容靖,眼中划过一抹惊讶,“主人,少主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的如此重?”
季无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按了按眉心,吩咐她立刻去将她的药箱拿来。
阿奴乖巧的点头,转身蹦蹦跳跳的去拿药箱了。
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身影,季无忧眉头微皱,却又无可奈何。
阿奴是她练就的第一个药奴,也是一个命苦的孩子。
她遇见她的时候,她只有十二岁,生母早逝,生父厌弃,被赶出了家门,靠着乞讨为生。
彼时,她正痼疾缠身,命不久矣。
她替她治疗了一段时间,可惜,到底还是没有治好她。
她从南荒逃出来,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她,两月余的陪伴,她早就将这个命苦的孩子当做了妹妹,
不舍她就此与世长辞,她便将她练成了药奴。
她的记忆,永远的停留在了天真无邪的十二岁。
哪怕如今已经过去二十余载了,她的容貌和记忆,就连体态都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岁。
她,在也长不大了。
愣神间,阿奴已经抱着药箱折返了。
“主人,给你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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