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早上六点,天还没有大亮。
山林在朝阳的第一道霞光里苏醒,早起的鸟儿从鸟巢里探出头来,站在枝头上迎着朝霞歌唱。
小木屋里,球球睡在自己的窝里,一块宽大的硬纸板上垫了个旧毛毯。
它已经醒了,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竖着耳朵听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但身体不愿意挪动分毫,只想与窝不离不弃。
蒋非还在房间里睡觉,一阵风从只关了一半的窗户吹了进来,窗帘翻动,冷飕飕的。
他拉高身上的被子,悠悠转醒。
过了一会,蒋非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了件外套,拉开窗帘,往外看去。
山上雾蒙蒙的,在初升的晨光照射下,有些缥缈。
近处的草地看起来白花花的,下霜了!
蒋非走出房间,呼吸的空气里带着一股冷意,睡意一下子消散。
他刷牙洗脸完,换了衣服,瞥了一眼醒了还趴在窝里的狗子:“球球,跟上,陪我走走去,太阳要晒屁股了。”
蒋非打开门,外面的世界绿中带着白。
霜结的不多,只稀稀疏疏覆盖在树叶、草叶上。
远远看去,就像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蒋非揪了一根带着白霜的草叶,结的霜是一个个小冰粒,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美丽的光芒。
伸手一碰,触感冰凉,白霜很快化成了水,沾在手上。
跟上来的狗子踩在草地上,一粒粒白霜落地,化成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蒋非拿出手机一边走一边拍,记录下霜之后的限定山林景色。
这美景保持不了多长时间,太阳升高,阳光一照射,霜消失得很快。
他拿着手机对准了火棘树。
满树的火棘果红艳艳的,像冬日里“点燃”的一把火。
霜落在火棘果上,白里透红,红里掺白,红与白相间,风景如画。
还有南天竹的果实也是红色的,平时看着像燃烧着的火籽,落霜之后更添美丽。
溪边的寥花开的繁盛,粉白色的,看着纤弱,却能顶着寒霜开放。
早起的鸟儿开始捕食了,一只棕背伯劳站在松树上。
蒋非移动了下手机,拍下它捕食的画面。
伯劳突然振开双翅俯冲,飞到前面的草丛里啄了一口,然后飞回了树上,可能一只虫子已经落入它肚里了。
伯劳飞走后,蒋非在溪边站了一会,看天上的云和落在水面的云影。
球球挨着他的腿,安静地陪伴着。
静静地看着发呆,这种虚度光阴的感觉,非常舒心。
在山上转了一圈,蒋非带着球球下山回家。
早上比较冷,霜化后湿漉漉的,他不那么早把鹌鹑放出来。
走到山脚,蒋非看到了星星,她蹲在路边的草丛里。
“星星,你在干嘛?”
“爸爸。”
星星转头喊了一声,拿起放在地上的一次性杯子。
“我想把霜装进杯里,可是它们一碰就变成水了,捡都捡不起来。”星星苦恼地说道。
“太阳出来好一阵了,你就算不碰,它们也快变成水了。”
蒋非走过去,牵着她的手拉她起来:“这次的霜结得少,等下次结成霜块了,你到溪边、田边去捞,能捞一整块的。”
每次下了大霜之后,大人早上起来觉得手指头都冻得发疼,水泛着刺骨的冷意,一下都不想碰。
而小孩子是不怕冷的,他们有的只是兴奋。
早早到溪边、田边,伸手进水里捞出冰块来玩,比比谁捞起来的最大块,比比谁的冰块化得最慢……
“好吧。”星星弯腰摸了下草叶上最后的一点霜粒,“我下次早点起床。”
早餐是蒸红薯,拿在手里还很烫,星星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鼓着腮帮子一口一口朝红薯吹气。
剥开皮咬一口,又香又甜,一直暖到了胃里。
球球的早餐跟他们一样,也是蒸红薯。
蒋非把给它吃的红薯掰开放在盆里,晾凉一点。
球球着急地围着桌子转来转去,看着吃得正香的三人,眼神可怜兮兮的。
“球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别急,放凉一点给你吃。”
蒋非安抚地摸了几下它的脑袋。
他的手跟有魔力似的,急躁的球球渐渐安静了下来,站着把脑袋搁在他的腿上。
“星星,你在家吗?”白露一手拿着一把竹筒枪走进了院子。
“白露姐姐,我在家。”星星吃着红薯跑到门口。
“白露,我们蒸了红薯,进来吃一条啊。”蒋非说道。
“陈奶奶,蒋叔叔,早上好。”
白露走进屋,接过红薯,笑道:“谢谢蒋叔叔。”
“不客气,你一大早去哪里玩了,怎么把脸蛋冻得通红呢?”
蒋非一抬头,看到白露脸颊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去溪边捞冰块了,没捞着,捞到了两只小虾米。”白露抬手轻轻搓了两下脸颊。
溪水很浅,清澈透亮,水里的小虾攀着草根在游荡,有时弓着身子一弹,能弹出老远。
白露捞了两只,玩了一会喂给路边觅食的母鸡吃了。
吃完早餐,陈小梅要去地里割黑麦草喂鱼,蒋非要上山喂鹌鹑,打扫鹌鹑舍等。
除草翻土的活,蒋非请了十个人在干,包括他伯娘、四叔四婶和堂弟。
现在是农闲的时候,田里、地里没啥可忙的,大家都闲着,喊人来干活很容易。
有两台小型的除草机和三台翻土机,边边角角以及一些机器弄不好的地方人工上,进度还可以。
蒋非带着三个小尾巴上山—白露、星星和球球。
白露说,要和星星到小木屋玩“枪战”,过来找星星的路上,她已经喊了雷子他们了,他们吃完早餐会上来。
两小孩一路上摘了大把的马缨丹果子揣兜里。
不时拿出一个果子塞进竹筒枪里,用枪杆一捅,噼啪一声,果子发射了出去。
“白露,星星,你们就在这附近玩,别跑远了啊。”
蒋非打开仓库的门,盛了饲料出来,叮嘱了她们一声。
“知道了,爸爸。”
“好的,蒋叔叔。”
蒋非往鹌鹑的食槽里倒了饲料,开着鹌鹑舍的门,它们吃完了会自己飞出去。
鉴于山上冬天没有多少东西可供鹌鹑啄食的了,他给它们倒的饲料比之前多些,让它们吃饱一点再出去。
喂完鹌鹑,打开鸡舍的门。
“咯咯咯—”
“咕咕咕—”
母鸡和公鸡围了上来,鸽子在隔间里扑棱着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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