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插,木棍牢牢嵌入石滩。
这是在示威。
又一声更为凄厉地虎啸震动四野。
易卿颜的眼睛至始至终盯着幽光移动的方向,直到那抹亮光渐行渐远,林子彻底恢复寂静才收回视线。
这一番折腾下来,易卿颜瘫坐在篝火边,一动都不想再动。
大黑狗吐着舌头,脚步轻快地跑来伏在她脚边,一副掏赏的嘴脸。
她连连皱眉,将它的狗头推开,“去,洗洗。一嘴巴腥臭味,闻着难受。”
狗子啊呜一声起身,眼里全是哀怨,刚刚还是好搭档,好战友,怎么说不给脸就不给脸,它不要面子的啊。
拿捏不了易卿颜,大黑狗气呼呼瞪向一旁的王福。
王福见状,急忙侧身给它让道。虽不像先前那么怕它,但它到底是以己之力送走白眉虎的猛兽,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慌。
待它走远,王福向易卿颜拱手道,“多谢易大小姐救命之恩。要不是你,我只怕保个全尸都难。”
易卿颜亮晶晶的眸子里跳跃着火苗,笑得单纯可爱。
“王大叔说什么话。老虎是大狼杀的,藏在林子里的另头虎是你吓跑的,你谢我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呢。”
刚刚割下虎头时的满身肃杀之气,王福可没忽略,他还想再谢,被易卿颜一个淡淡的眼神截住话头。
“你若是谢错人说错话,被人当成疯子,我也拦不住你。”
王福一愣,盯着易卿颜瓷白幼态的脸斟酌半晌,总觉得这小姑娘冷静得可怕。他胆小,可他不蠢,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默默闭上嘴巴。
第二天清晨,峡谷里的薄雾还未散尽,篝火只剩下一缕青烟袅袅婷婷。
易卿颜顶着一对熊猫眼起身。
大黑狗立马就醒了,眼皮抬了抬,见她伸了个懒腰又坐下,甩了尾巴往身上一圈,重新阖眼。
到底谁给谁守夜啊,都跟大爷似的,一个比一个睡得安稳。
易卿颜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视线投向远处雾气弥漫的树林。
“傻狗。”
听到叫它,狗子立即睁眼支起脑袋,目光炙热地看向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一喊话它就来劲,她确实比主子可爱呢。
“你该回到你主子身边了。”
霎那间,大黑狗眼里的光暗下去,耷拉着脑袋,走到她近前。
看出它情绪低落,易卿颜将小手落在它头顶。
这几日,少年应该察觉到身体里的寒毒轻减,也不知他能否意识到是毒菇在起作用。狗子早些回去,也能提个醒。
“你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你主子寒毒未清,出来这几日也该服用毒菇了。每日一次,一次一朵,连服九日。这件事很要紧很紧急。”
一提起少年,大黑狗眼露焦虑,才不过三两日,竟把这茬给忘了。
易卿颜取下架子上的烤虎腿用枯草绳扎好挂到它背上。
狗子绕着易卿颜转了几圈,低头默默向外走出几步,三步一回头望着易卿颜。
“不需要担心我。我大哥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大黑狗眼眶湿润了。对这个又凶又奶的小丫头,有点舍不得是怎么回事。
终归是正事要紧,大黑狗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间的雾霭之中。
“咣咣咣。”林间远远传来一阵铜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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