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
阎立本每年都会来昭陵,外人都以为他是来拜祭太宗,其实他是来见故友,陵令陈迩。
初见陈迩还是在太极宫,当年那人不过一个洒扫的小太监,他也不过是一名宫廷小画师。一晃过去了几十年,他们都已须发皆白。
陵令的居所很是安静,知道陈迩喜静,连伺候他的小黄门进到院子里也会放轻脚步。
此时,陵令的小院里迎来了一个位客人。
阎立本和陈迩端坐在条案的两边,案上是当季的水果和糕点。
阎立本捻起一块,尝了一口,“这也不比御厨房的差。”
“嗯,这里有三个御厨房出来的厨子,口味还是当年的样子。”
“你倒是会享受。”
“也是当今圣上的恩典,陪先帝这么多年,这点脸面还是有的。”
“呵呵,听说圣上每年都会派人来看你,不忘旧人啊。”
陈迩瞧着他,“你这次来,看来颇有些怨气啊,怎么了,牵扯到你儿子就坐不住了?”
阎立本放下茶盏,瞪了对方一眼。
“这是平安回来了么?又是一件大功,眼看着又能往上动一动了。话说,你这个赋闲在家的首辅怎么不给儿子铺铺路,搞的还要在陈普这个裙带关系户手下做事。”
“我的情况,你还不知道?不过是给人占着位子而已。前朝老臣,既不是圣上的人,也不是圣后的人,闲人。金吾卫那个大将军不是什么好鸟,在陈普下面刚好,不用理那些乌糟糟的烦心事。”
陈迩喝了口茶,“难得你个画痴看的通透,不过耿青这次回来,怕不是有人要打他的主意。”
“无妨,我现在还能唬唬人,那起子人不敢乱来。不过这次还是要谢谢你收手,小子才能平安归来。”
陈迩无奈一笑,看着窗外的桂树,低声喃喃,“哪里是我收手,是有人出手。”
“药王不是你的人?”
“怎么可能,此人已经百余岁,和他一起玩的自然也是那一代的。咱们在他眼里就是捏泥巴小儿。”
阎立本一怔,老脸一红,“孙思邈那么大年纪?看起来比你我都年轻。”
陈迩噗嗤一笑,他这个好友,一心痴迷作画和建筑,到老都有一些少年气。“药王,至少有一百三十多岁了。我可指使不动他做事,这次他能出言指点太医院土蕃人中毒的事,自然是有人请他出手。”
“反正咱们也不过是要搅局,那就放手让别人继续吧。”
自从陈迩到了昭陵,阎立本就觉得这个老友佛系了很多,以前可不会这么好说话。
“你让耿青带上那个顾姓少年,那少年是什么来头?”
“故人之子,多历练一下而已。”
“得你关照也不容易,既然你还关心着外面的事,为何不出去?”
“出去?”陈迩低声复述了一下,寂寥地一笑,“当年我答应先帝会一直侍奉他。”
先帝都去了这么年,倒也不必困在昭陵,不过阎立本没说,好友自然有要待在这里的原因。他来这一遭,不过是想讨一句安心,既然好友已经放手,那么他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然他夹在儿子和好友之间还是有些为难。
阎立本安心的离开了。
陈迩还是坐着,没送好友,他们几十年交情,实在不需要什么客套。
当年他还是刚进宫不久的小迩,遇见了憨直的小画师阎立本。小画师在太极宫里帮过他许多,算是他为数不多的信任的人。
小画师知道一些他的事情,是他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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