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康坊,清风茶楼。
三楼的雅间南边的窗边站着着一位赭袍的公子,浓眉凤眼,面容刚毅,浑身萦绕着一股森然之气,正是大理寺少卿,段其墨。
窗外正对着坊墙,有一株蔷薇从墙缝里顽强的伸展出来,开的正艳。呲,这花也如自己一般,都是在夹缝里挣扎出来的。
段其墨自嘲的想。他的母亲本也是大家闺秀,奈何被党争所累,一家被罪。母亲被褒国公段瓒看中赎身,却又不敢带回家中,只做了个外室。
段瓒的儿子是怀字辈,不过他一个外室子是入不了族谱的,母亲因此郁郁寡欢,在他六岁的时候就恹恹的去了。此后他就只能和乳母老仆相依为命。那个便宜爹自此没再来过这个别院,只定期打发仆人送些银子过来。
他是周围人眼里的野孩子,母丧父不详,那自然是免不了被欺负。那次在街上他被一群孩子追打,遇见了改变他一生的人,顾念。他也是个孩子,却能把那些大孩子打得屁滚尿流,那时候他就决定,他也也要像恩人一样变强。
若干年后,他问起顾西沉,当年为什么义无反顾的就冲上来帮自己。
顾念微笑,“你那沉默小兽一样的凶狠眼神,我想起自己。”
自此,他的人生改变了,顾念和他聊了一场,给他找了老师,让他好好念书,好好练武。
每年顾念都会来长安,那是他最开心的日子,他可以向唯一的朋友叽叽喳喳的说他这一年的事。
哗啦的门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位白衣贵公子推门进入雅室,身姿飘逸,俊颜含笑,正是好友顾念。
段其墨的脸色瞬间松了下来,转身迎了过来。
“其墨,这次又是你早。”顾念笑吟吟的一边说着,一边入座。
“衙门里左右无事,这里可比大理寺呆着舒服。”
“是么,我还以为你就喜欢那股子血腥气呢。”顾念揶揄的看着他。
段其墨摸摸鼻子,也就一次是直接从大牢里过来见顾念,审问犯人,身上不免沾染了些血腥气,足足被他嘲笑了好几年。无奈的摇摇头,只得默默泡茶。
不熟悉顾念的人,觉得他风度翩翩,温和宽厚。他认识了他十几年,却知道撇开那层温润的外皮,此人最是牙尖嘴利,还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前阵子,耿青抱怨说,你从他手上抢案子,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
“呵,我有天后的口谕,公事公办,他就是喜欢公私混一起,小题大做。居然还去你那里告状,出息了。”段其墨毫不在意的说。
耿青,他小时候就认识了。那时顾念在阎立本那住了很久,耿青天天跟着屁股后面,耿青哥哥,耿青哥哥的叫。他想把顾念拉走,但是不行,顾念是来学本事的,他不能耽误他。所以看着这个小尾巴就不顺眼。就这么一直不顺眼了十几年。大理寺和金吾卫不对付,正好,他看金吾卫中郎将耿青也不顺眼。
“那个案子,后来查出什么了?”
“看着象是自杀,不过问了一圈,也问不出那个大喇嘛有什么自杀的由头。大理寺怕麻烦,就匆匆结案,把人都放了呗。”
“噢,不似你的作风么。”
被顾念的目光瞧得耳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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