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打起来,衙门上下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
“朱大人,你还愣在这里干嘛?”柳如之有些气愤。
这家伙,明明有实力,非要装作弱不禁风,如果早点出手,局面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个样子。
她心中急切非常,纸里包不住火,今天很多县民都看到了衙门运尸,明天肯定会有县民闹上衙门,事情必定瞒不住。
到时候百姓恐慌,说不定会出现举家搬迁的情况,凶手趁虚而入,伤亡还会更多。
并且,明天大理寺派下来查案的人就要到了,朱天舒可以不在意,但柳如之不行。
她是为了证明自己,才来到这里,而不是为了背负失察之罪,徒然断送自己的前程。
所以今天,必须有个结果。
朱天舒倚靠着墙,一动不动。
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想法。
柳如之不理会他,吩咐了一声,径直离开了验尸房。
待得人离开之后,朱天舒终于动了。
吴师爷从那些人皮上收回目光,转身看向朱天舒。
他发现朱天舒蹲下身来,先是拿起了那圈带血的铁丝,顺着丝头,手指一点点划过丝身,直到掠过丝尾,神情才有所变化。
朱天舒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又走向那一具具被摆放好的尸体。
顾东林正好走了进来,看到了让他有些反胃的一幕。
已经生出蛆虫带着浓重尸臭的尸体失去了裹尸布的包裹,让整个室内都充斥着一股腐败的味道。
朱天舒面无表情的用手抚摸着无皮尸身的每一寸地方,时而低头思忖,时而摇头叹气。
“你在干什么?”顾东林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询问道。
“不要打扰我。”朱天舒打断他的问询,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他的表情看不出来丝毫变化,只是那嵌入肉里的手指摸索着,看上去分外诡异,好似那摸骨分尸的屠户,沉醉其中。
一具具尸体摸过去,到了那具孩童尸体的时候,朱天舒的表情忽的变了。
他那棕黄色的眼珠子竟如猫眼一样,瞳孔里黑色圆圈猛地一缩,整个人气势大变。
在离平江县数十公里外的某个村落,一个正坐在房梁上晃动白净脚踝的小孩仿佛受惊般猛地跌落下来,眼看着就要摔个筋断骨折,在这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条足有四尺长的细长尾巴从他的尾椎慢慢伸展开来,卷在粗壮的横梁上,倒悬着他的身体,他的身体空中急停,额头轻轻触底,没有任何损伤。
“嗯?”坐在桌前就着灯光看书的青年抬起头来,看着闹出不小动静的小孩,轻咦出声。
“有人在窥视我们。”小孩开口道,他收回尾巴,一个前跃,稳稳落地。
再想探查时,刚刚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彷如潮起潮落,瞬息间又消失了。
他心头起了疑惑,询问道,“是不是残虎他们出事了。”
青年低下头去,没有作声,只是专注起手上的古书。
他并未回答孩童的问题,只是嘴里喃喃自语一些听不懂的话,“物有本末,事有终始。”
“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孤灯摇曳,灯芯燃尽,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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