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一月,我的茶花终于开花了。左盼右盼终于等到了,逸兴遄飞,我的思绪快要飞到蓬莱仙山去了。
茶花也算是名花,为我这样一个貌不出众,语不惊人的俗人所养,又被俗人养开了花,我沾沾自喜难道不应该吗?
在周围的人中,说起养花家家都有花,要说养什么花,也是大同小异。要说那些个迥异的花卉,人人爱而养不好的花卉,茶花就在之列。就在这甚嚣尘上之际,我毅然决然买了一棵茶花,视为座上花。我是个不懂五行的人,也不懂阴阳,更上者五行哲学对于我来说都是天方夜谭。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知道了自己是土命。又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土命的人种花种树那是妙手生春。我偏偏又信,便也信了我的手中没有养不活的花。“四时有不谢之花,八节有长青之树”也是出自土命之手吗?我不知道。这里就当我是为土命之人唱赞歌吧。
我的感情除了浸于人事,也溢于花草。我不完全是个伤春悲秋的人,可是读到古人的“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病树前头万木春。”这样诗句的时候,也会引起一些愁思遐想。遐想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后引我回到了那个年代,我把自己想成了诗人。
再回到说茶花上来吧。前年年中具体什么时候所买,已经记不起了。只是带回家后,将它种在了一个米色的小花盆中。每天起床后看一看它,每天睡觉前看一看它。十一月左右有了花苞,盼啊盼啊,终于在去年一月初有了花开的影子。原来裹得紧紧的花苞尖端,先是剥出了一个针尖大的小洞。又是盼啊盼啊,小洞破裂了,看见了层层的粉红的花瓣。我的心情就像洁白的天鹅缓缓落在了澄静的湖面,潋滟中生出一朵云朵来。此后的日子里,粉红的花朵俨然一位宿儒坐临,我只是一个愣头小子,每天坐等先生授课。当清晨第一束阳光照进玻璃的时候,先生讲:春风又绿江南岸。我想的是:春风又红我房间;当夕阳走过窗台的时候,先生讲: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我想的是:夕阳西下,赏花人在天涯;当明月照进房间的时候,先生讲: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我想的是:明月别枝惊花,清风半夜尝香。在这样重复的日子里,在一月末,我终于看到了盛开的茶花。粉红的花瓣层层舒开了。如同平静的湖面上抛了一颗石子,它们一波又一波,一波又一波地荡漾开来,直抵我的内心。我坐也不是,站不是,大概我想到花枝上去。
一日,窗外大雪纷飞,看着静静开着的茶花,一时兴起,写了几句话:
窗外大雪飞,窗内茶花开。
有人赏雪景,有人得花魁。
水平有限,娱乐而已,本不提也罢。只是写到此处,不提又觉付之阙如。
就这样,我看到了亲自栽种的茶花开花,真是一大快事。喜悦之情,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有人说,我能看到茶花开花,多半托福于我刚买来的原因:卖家的余温尚在。人家是专业的养花卖花人,第一年开花也是他们的功劳。我有些不高兴。我不是至人,恒兀兀以穷年,我的茶花成了别人的“养子”,心情难免失落。之余,又觉得别人说得不无道理。在周围认识的人中,养活茶花的本就不多,养好的更是少之又少。我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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