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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 业心 (第2/2页)

无端行个大礼。

    刀刃贴颊擦过,他两眼发亮,叫道:“是你!”

    谢皎风凉道:“你是何人,叫我受此大礼?”

    “施主万福,小僧饮光,大相国寺慧饮光,”小和尚三扯两拽,叮铃当啷举起一条手串,“我是三文钱啊!”

    谢皎神色漠然,饮光讪讪爬起来,自知她记不得铁屑楼小跛子。何况自己今非昔比,倒也不怪她多忘。

    他一鼓作气道:“小僧感念施主三文钱恩惠,一直记挂在心。如今拿过僧牒,皈依大相国寺,略识几个文字,也收拾成了一番好人模样。想问施主生辰名姓,好在佛前立长生牌位,为你诵经祈福。”

    她毫无印象,见这佛弟子又瘦又瘸,身后半掩着一只冷透的火盆。谢皎当一声回刀,问道:“为何不能烧经?”

    他辩白道:“烧经对佛不敬。”

    “大乘佛法不外求,修心即是得悟。我便烧了,你又能如何,佛又能如何?谁敢借此罚我,它就是邪魔外道,不值得世人半分钱香火供奉!”

    小和尚愕然,“你不信佛?”

    “我既有所悟,何必非要信它不可?”

    饮光闷闷不乐,转念一想,又道:“烧经送不到地府。”

    经纸映火,谢皎果然迟疑。

    饮光面不改色,言之凿凿道:“供养在我寺中,由小僧日夜诵经加持,地藏经文才能超出法界,遍闻四大部洲。”

    他乘胜追击,抬手小试,果然从她手中抽出厚厚一沓生宣。

    星文暗碎,照见笔迹一丝不苟。晕斑透纸而过,像一轮毛月亮,蝇头小楷漫灭不可照。

    “这一番俗事,三文钱,够么?”

    饮光垂首盯足尖,小声嗫喏:“我就是三文钱。”

    “我并无冒犯之意。”

    饮光踢开一颗小石子,扑通入水,摇头道:“无妨,没有我问你要抱歉的道理。施主叫什么名字,可愿……可愿透露生辰八字么?”

    “孤魂野鬼,无名无姓,八字早在生死簿上一笔勾销,”谢皎思忖,放宽了口信,“饮光禅师若有闲暇,就立一副莲花牌位吧。”

    饮光暗自欢喜,心说佛家花,切切又问:“优昙钵罗好不好?如来出世,三千界优昙钵罗遍照。澄明不欺,花中有无量佛。牌位写此花名,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微云收尽,波光粼粼,汴水宛如星河罅隙。

    谢皎见他过于认真,眉目一转,起了促狭的心思,啪又往左脸粘一张黑皮膏药。

    “小和尚,你待我这样好,莫非是看上我了不成?六根不净怎么修佛,泥菩萨饱饮情水,化成烂泥一滩,岂非白食万家信众香火?”

    饮光哑哑张嘴,他年纪尚浅,向未试想到这一层来。

    经她一说,倒像真有这么一回事,点破贝叶纸,逼人招供一般。

    饮光不由舌头打结,手足无措道:“甚……身在伽蓝中,心有不了缘。因缘不了,哪能参透祖师他……他老人家的旨意?救……纠来缠去,深陷苦海,倒不如先了尘缘,再两手空空放下。”

    他又不安道:“小僧做的是光明善行,吃的是素菜米面,丑时夜半做早课。晨钟暮鼓,决不曾白食香火。”

    “玩笑话,别当真了。”她笑意尽收,“皈依大相国寺,也算是个好去处。泰山宝刹在前,何必不舍旧屋檐?”

    “曾为梁下燕,不敢或忘。”

    饮光低头避目。

    谢皎一怔,肺腑五味难白,自嘲:“我又何尝不是覆巢一座?”

    街上传来敲梆声,她昂首耳动,吩咐道:“申牌日落念一回经足矣。我懒,醒得晚,你念早了,我听不见。”

    噗的一声,火盆余烬顿灭。饮光眼前一暗,抬头四顾,他连忙想追,脚却动不了,原来她已振翅而起。

    谢皎高踞石栏,衣角缓坠,观天自语道:“明日大晴,适合远游,博一个好前程。”

    “喂!”他步履蹒跚,踉跄爬阶追上河岸,“你等等,听不见也作数!”

    乌鸦融进夜色,游鱼腾身入水。

    饮光抓不住涟漪。

    “你小子,不念经躲在这种好地方!”

    泰钦避开巡夜更夫,刚溜出巷口,一眼将他逮个正着。和尚叉腰冲过来,气昂昂怒叱:“最近风声紧,神霄宫早想挑衅,巴不得咱们送上门去。你有多大胆子,茶不思,饭不想,连寺里的宵禁也不肯听?”

    他四顾无人,把小师弟拽到暗处,咬牙切齿道:“雷音法师受罚,周瑜打黄盖,演给神霄宫看。观音院哑巴吃黄连,已是没处说理。你倒好,大半夜东奔西撞,生怕别人不知道,倭瓜脑袋长了几粒疹子几粒疤?”

    “俗汉!”

    饮光怔愣,话已脱口即出。

    他的胸腔无端鼓噪,很以为自己抓住了修佛的不二法门,一气呵成道:“师兄,我悟了!有情穿肠过,忘情心中留。大乘修心,心已成佛,念经又图得什么?你这样拘泥于百丈清规,落了下乘,一点也悟不透大乘真谛,将来没出路的!”

    “说得好,”泰钦深以为然,提耳将他拖出三丈远,“心即是业,业即是心。既从心生,还由心受。跟师兄回观音院念经,我本俗汉一个,你能把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饮光三两下扭脱铁爪,委屈捂耳,“我跟你走就是了。”

    饮光一瘸一拐,跟随泰钦回大相国寺。他脸上怏怏不服,心底如饮醍醐,一早想好了莲花牌位的布设朝向:

    香花宝烛,昙露供奉,要饮东窗第一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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