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回过头,小刀扯住怀里的缠袋,徐覆罗一拳捣向贼人小腹。
黄袍一荡,贼人后退三丈,竟是方才被押去报官的胖头陀。
他既在此衅事,想也知道没报成官。小刀将装了银钱的缠袋咻的一扔,谢皎稳稳接过,绑在胸前。
头陀见她朱唇粉面,开口就喷下三路,徐覆罗怒从心起,喝道:“你有病么?”
“心都烂透了,”头陀坏得明白,“还在乎治不治病!”
两人拳脚相交,很快打上一旁的流水小桥。
徐覆罗举拳奋击,头陀闪避,使一招扫堂腿。河道里,一只乌篷船摇桨,欸乃朝这驶来,徐覆罗腾空一跃,噗咚砸在船篷顶。
艄公一惊,举船桨去戳他,徐覆罗正要纵身飞起,却见船篷里跌出一个绑口缠手的女娃娃。
“小鱼!”小刀大惊失色。
女娃娃闻声转头,挨了艄公一踢。
小刀奔随两步就要跳河,谢皎当即按肩,问道:“人牙子?”小刀暴怒,狠狠搡她一把,立刻挨了谢皎下意识的一甩。
他爬起来,低声道:“你别管我,就算你本事通天,我也全都不要学了。”
小刀扑通跳下河里,追溯水迹,一力游向小鱼。艄公的木桨挥得虎虎生风,徐覆罗扑腾翅膀,左右横跳。头陀嘿嘿大笑,弯腰抢他肩头的包袱。
此处靠近城郊船坞,鲜有巡铺的兵士,水网纵横,大是不易截留。
谢皎眼目不移,快步飞行,她飕的登桥,一脚踹上头陀屁股。徐覆罗被他当头一扑,躲不及躲,搂着艄公就要下水做落汤鸡。
“凿船!”谢皎高声道。
小刀仰头,天日明晃晃,凭空飞下一把匕首。
他精神大振,扬臂接个正着,船舱里陡然伸出一只竹竿。竿头鱼钩咬了衣襟,倏地钓他上船。
牙婆子夺过匕首,钳小鸡似的绑了小刀,咕咚扔进船舱,小鱼紧紧抓住他的手。
“老头子,忒不顶用!”牙婆子怒骂。
艄公骂道:“不要紧!”
他扎稳下盘,横臂一抡,徐覆罗嘭通落水。头陀跌坐甲板,尾骨欲裂,惊喜道:“莺姐儿?”
莺婆见是老情人,咧嘴笑道:“贺二弟!”
贺头陀纳头便拜,“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有桩好生意,想请莺婆鹗公贤夫妇,送小弟去太湖一趟!”
贼成窝了,恶人快桨翻波。这时,街上寻来两个明花团庄丁,应小掌柜之命,延请谢皎徐覆罗回去吃饭。
谢皎紧追乌篷船,前方十五六丈之外,有棵大腿粗的红叶乌桕树。
她眼前一亮,足不沾地飞掠过去。徐覆罗呛水上岸,一瘸一拐,挥臂朝庄丁大喊:“救命!”
庄丁们溜溜达达,徐覆罗火烧嘴皮子:“人牙子,丧尽天良,别叫他跑了!”
谢皎猛踹一脚乌桕树,枝叶哗哗作响。她拔刀一砍,咔嚓一声,树干缓缓倒向河对岸,轰然截断水路。
徐覆罗大喜,拉人就走,庄丁兄弟纹丝不动,皮笑肉不笑道:“你们分明在抢包袱,是不是同伙分赃不均?方才一唱一和,一忠一奸,是骗钱的老把戏吧!”
他愕然难言,谢皎厉喝:“快啊!”
徐覆罗束手无策,狠跺一脚,拔足奔向河边。
乌篷船亟将撞树横摆,谢皎足踏树干,她站在河上,一动不动,持刀拦路。
“哗啦啦……”
船身蓦地里甩尾,拐进了芦苇遮掩的小道。
她立即应变,削枝投水,足尖借力在水面上轻轻疾点。
徐覆罗一呆,就见那条小船游进了运河,混入重重帆影,从人眼皮底下,逃之夭夭。
谢皎没处借力,鹞子回头,折返乌桕树。
石火电光间,终究追之不及。
……
……
烈日当空,她横坐在乌桕树,嘴唇起皮发干。
庄丁自去不提,徐覆罗递过酒葫芦,谢皎无声摇头。
他痛饮一大口,四条脚垂放,水纹清了又浊,浊了又清。
野鹅浮绿水,振翅飞跃横倒的乌桕树,扑过两人中间,嘎嘎走了。
她刚想开口,嘴皮却粘得死紧,探手拿过葫芦,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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