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半鲤默默走到队伍最后面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贾兄。”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幸会幸会。”
仍然作一身书生打扮的贾明德略带尴尬的微笑。
“你是公主的侍卫?”
“与其说是侍卫,不如说是门客更合适一点。”
“哦哦。所以你真的叫贾明德吗?”
“咳咳...在下,柳占。”
“原来是柳兄。”
“陈兄不也是说自己无意报考京都学院?”
“那边角落里那个,就是宁君夜吗?”
两人默契地同时转移了话题,看着那个皂色身影,神色各异。
“据说他对公主情根深种?”
“我就是个门客,这种话我可不方便说。”
“感觉丫对我很有敌意。”
“别放在心上。”柳占还有后半句没说出来,你想得太多了。
不愧是公主。
这是陈半鲤坐在宽敞的车厢里,打量着车内精美的装潢时产生的感受。当他看见此次负责接送他们的车队时,属实被惊了一下。
每辆马车都由两匹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的高大骏马拉动,车厢玄黑的外壁上铭刻着无数玄妙的金色轨迹,沉重的车身前进时如风雷作响。当他看见车队的架势的时候,第一时间抓住旁边的柳占问道:“这么大张旗鼓,殿下不怕出事吗?”
柳占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里是大楚,谁敢对公主不敬?”
陈半鲤想想也是,公主身边怎么可能缺高手呢?
于是此时他舒舒服服地半躺在车厢里,闭着眼睛,似乎快要睡着了。一旁的柳占看着他昏昏欲睡的样子,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哈欠。
打从陈半鲤上车起,他就一直是这副惫懒样子。此时看着他,柳占觉得殿下特意让自己盯着这人的命令是不是搞错了?
原因无他,看着他,柳占就想起了京都街巷里随处可见的天天在外面晒太阳的游手好闲的懒汉。
因为在城里,车队前进速度不算快。行了大半个时辰后,车队驶出了正阳门。出城后,车队的速度一下子快了不少。又行了不久,车队在十里坡停了下来。柳占知道,这应该就是那些世家派来的人,已经提前在此等候了。
他掀开车帘,看着公主殿下下车,站在车前与一名相貌清俊的中年男子交谈,那应该是七大家某一家的主事人。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人群,突然在一个人身上停住了视线。
那是一位少女,弱柳扶风般的纤细身姿已经吸引了车队不少人的注视。但让他目光凝滞的不是少女的相貌,而是她的站位。
此时,她正站在一名白衣青年旁,与他微笑着交谈。那青年柳占认得,是施家的一名年轻弟子,在洛书榜上排名第八十七。按理说,这种优秀的弟子地位已经不低,但柳占看的很清楚,他的站位分明落后那少女半步。
那少女是谁?
他皱起眉头,仔细回想了一遍七大家这个年龄的后辈,发现没有一个能和这少女对得上号。很快,结束了交谈的众人进到了自己的车厢里。柳占看着那少女向这边走来,那张清丽的面容在他的视线里越发清晰,他也再一次确定自己不认识她。他最后看了少女一眼,放下了车帘。
少女从他和陈半鲤的车厢走过,经过的时候,纤细的黛眉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随后看了一眼这与别车并无差异的车厢。
车厢里,柳占若有所思,而陈半鲤已经歪倒在软塌上,香甜地睡了过去,呼吸均匀。
学院里,闻道园的榕树下,应堪倚靠着他从楼内搬出来的竹椅,摇摇晃晃,目光一直盯着上方榕树翠绿的枝叶。施一白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楼前清澈见底的池塘。一只肥大的鲤鱼浮上水面,慵懒地吐了个泡。
施一白看着那条肥鲤鱼的惫懒样子,莫名的想起了一个人。就在这时,应堪的话把他从思考中拉了回来。他有些惊讶,心想应家的那门秘法已经高深到能窥探他人思维的地步了?
应堪当然没有这种能力,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和施一白想到同一件事上去了。他看着榕树,眼里却没有那片绿色,想着这段时间里陈半鲤反常的举止,喃喃道:“陈半鲤绝对出问题了。”
就像陈半鲤的猜测一样,马车外壁那些金色花纹并不止流于装饰,而是某种玄妙的阵法。这阵法的作用,目前看来极有效的一项便是减轻车厢重量,正因为此,车队的前进速度相当不慢,待到日落西山时,已经来到了数百里外,远处的城池已然能看见轮廓。
柳占介绍说,这座城市叫做渡城,也叫津门城。城不大,但其中奇人异士的数量很多,各色奇巧玩物小吃也是品类丰富。车队选择在这座城市停靠,想来是公主为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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