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面无表情地看着发生的事情,在发现有人看向他,甚至就连姜淮宁的目光也投向他时,平静开口道:“同样身为京都学院学生,我不认为同窗之间会无理由地兵戈相向。有没有可能,是陈半鲤有过在先?我觉得不如先听一下颜柏生的发言再做决定。”
陈半鲤眯起了眼,看着这离开京城以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说话的洛书榜第三。没有多少人相信宁君夜的话,但至少所有人都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他对陈半鲤的敌意。
“你...是在质疑我的选择吗?”不待陈半鲤开口,姜淮宁便盯着宁君夜问道。
“在下不敢。”说着不敢,但宁君夜的神情完全没有半点惶恐之意,仍然是面无表情。
陈半鲤有些疑惑地看着两人之间的对话。怎么看,这宁君夜都不像在追求公主的样子啊?
姜淮宁仍然盯着宁君夜。片刻后她转过头,冷漠的视线扫过颜柏生,不发一言便离开了。
从头至尾,没有人提起过怎么处理颜柏生,但所有人都清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尤其他还问出那个问题,他接下来不说被当场囚禁,也绝对是寸步难行了。
“这都不把他踢了吗?”陈半鲤悄声问柳占。
“与其让他离开,还不如把他关在车队里,这样也方便控制他。”柳占若有所思地看着姜淮宁的背影。
“有道理。”
“话说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一拳便是我都没有信心能接下来还完好无损,你做到了?”
“哪有,我只是看着正常,我现在感觉右手快断了。”
每个人都有秘密,柳占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深夜。
陈半鲤侧着身子,面朝墙躺在床上,已经入睡。
伴随着一声再轻微不过的响声,他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神识一动,锁定了陈半鲤的位置。
那道身影看着他熟睡的样子,眼中略过阴霾,随即转化为了杀意。他缓缓走向床边,仍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近了...再近了...
终于在床边站定,他眼中厉光一闪,举起了手中的短刀。刀身反射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他的手在空中停滞一下,然后猛地扎下!
“噗”的一声,刀刃扎进了被子,那身影神色却突然大变!
一只修长干燥的手掌突然扣在了他的手腕处,紧接着,一股犹如千尺寒潭的森寒气息骤然从手腕处冲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准备挣脱那只手,却发现体内的真气在那股寒流的肆虐下运转变得极为迟缓,连带着他的意识一起。
完了...
这是他意识彻底停止运转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陈半鲤把他扔到地上,用脚把他踢到了床底。然后他把被子推到床脚,在床上盘膝坐下,那片海洋里无数剑意开始翻涌。
如果他有同伙,发现同伴没回去后,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当场逃走,一个是来查看情况。
夜风从敞开一丝的窗子挤进来,轻轻掀动着他脸颊两侧垂下的黑发。黑暗里他的眼神晦暗,最深处透着暗蓝色。
先前那下偷袭看似轻松,实则是他全力运转沧溟剑意,趁其不备以手指为剑刺进了他的经脉,才那样看似轻易地控制住了他。但同种手段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用第二次的,此刻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动,指尖处仿佛有水波荡漾,那是剑意的具现。
很奇怪的是,他没有掀开那身影脸上的面具,却好像已经确定了那人的身份,甚至懒得再看一眼。
时间就这样在他的等待中度过,一直到晨光照进房间,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从床上站起身来。
他走到姜淮宁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低声道:“殿下,出事了。”
门片刻后推开,姜淮宁没有戴面纱,仍然穿着昨天的衣服。陈半鲤再次近距离看到她倾国的容颜,恍惚了一下。然后他说道:“昨晚有人来刺杀我,被我控制住了,现在就在我房间里。”
“走。”
陈半鲤推开自己的房门,走到床边,在拖出那个人的时候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神色阴沉了下来。
他摘下那人的面具,面具下一张粗豪的脸。他睁大了双眼,眼里满是惊骇,却不是对陈半鲤,但他再也无法解释原因了。
两人静静看着地上颜柏生的尸体。清晨的风从大敞的窗户里吹了进来,清新怡人,却吹不走陈半鲤脸上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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