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编排她,但闻人沁毕竟从小禁受火毒之苦,抵抗痛觉的能力要比陈半鲤强得多,于是就在某一刻,陈半鲤眼前一黑,就那样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
夜色已至。京都已然万家灯火,闻人沁的房间里却仍然一片漆黑,冷清不似活人所居。某一瞬间陈半鲤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过了片刻,伴随着一声闷哼,他睁开了眼。
身上传来极强的束缚感,他低头一看,自己被绑在了地上,身下的地板还能看到先前的碎屑和血迹。接着他抬头望去—这个动作有些辛苦,终于看清了闻人沁的脸。
此时她已经恢复了魔族公主应有的平静清贵,换了一身衣裙,静静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左手撑着下颌,侧脸落在陈半鲤眼中透着寂冷漠然的意味。
但陈半鲤并没有被眼前的景象所欺骗,回想起昏迷前看到的闻人沁的样子,他冷笑着开口道:“村姑还装起孤独绝望了?”
闻人沁听到声音,缓缓转头,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陈半鲤的错觉,她的动作分外僵硬,竟是隐隐透着股肃杀气。
本来陈半鲤想把生查子作为一张底牌留在关键时候用,但既然已经暴露出来了,他便再无顾虑隐瞒,先前装出来的冷漠荡然无存,几年前清塘镇时期的刻薄尖酸竟是再度显露了出来。
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他那张嘴时常让正值青春期的李止戈愤怒如牛却无可奈何,只是来到京都后经历的人和事让他愈发沉默清冷,一直到此刻,在这个漆黑无光的房间里,面对着同样沉默冷清的闻人沁,一种无由而生的冲动让他开始重拾过去的自己。
闻人沁自然知道陈半鲤是何意。在确定陈半鲤是真的昏迷后,她对着铜镜梳理大半晌才整理完毕,一开始的狼狈模样她自然清楚。而正因为如此,正如陈半鲤感受到的一样,她心头的怒火才愈发旺盛。
“你想死吗?”
“说得好像你敢杀我一样,有种你杀了我啊?你看你体内的东西谁给你解?和你的针一样,我的手段魔族皇帝一样解不了!”
其实说出这句话陈半鲤是有些发虚的,因为他只是在吹牛。但闻人沁相信了他的话,只因为生查子作为连青生前道法精华所聚层次实在太高,闻人沁能感受到其中如渊如狱的恐怖威能。
“本来认为楚家继承人无论如何也该有些名士风度,现在看来不过是一个乡野小贼罢了。”
“你好到哪去了,村姑?”
“看来你是真的想死了。”
“说这些有意义吗?难道你还真的敢杀我?”
两人就这样进行着毫无意义的斗嘴,此起彼伏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为冷清如坟墓的房间带来了些许生气。
陈半鲤突然注意到,闻人沁落在桌子上的右手一直在轻敲一块铁盘,那块盘上绘着无数晦涩线条,陈半鲤神识落到上面顿感眩晕,他不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命星盘,却能感受到在其上发生的某些事情。于是他突然开口道:“反正你也不敢杀我,不如把我解开放我走,我们好聚好散?”
闻人沁瞥了他一眼道:“这是我魔族重器捆神索的复制品,威力虽不如本体,但哪怕游心境被捆住也挣脱不开,你要是能从中脱身我就放你走。”
陈半鲤逐渐用力,却发现力量随着他的不断用力反而在诡异地消退,立刻明白过来这捆神索的门道。闻人沁并没有解掉他的沧溟剑,但他距离以气御剑还差的太远,想来闻人沁也明白这件事,索性不作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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