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陈半鲤取出剑主令后,秦慎独便陷入了沉默。
天地间流动的春风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纷纷逃散,两人身旁的原野上陷入了寂静,竟无一枝一叶摇动,仿佛凝固。
陈半鲤看着秦慎独,轻声道:“现在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
闻人沁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终于发现了一件事。
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看清过面前这个少年。每当她认为这就是他的极限的时候,他总能展现出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
青城剑主?
白数当年成为剑主,已经是破了青城剑宗的记录,好像是三十岁?
他今年才多大?
十七岁?
十七岁的圣人?
把目光拉到更高的地方,摆脱掉种族朝代的桎梏,似乎自这片大陆存在以来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他的境界当然比不上当年的白数,但谁能凭借这一点质疑陈半鲤?
剑主的传承自有规则,只与当事人有关,他人不得置喙,更不得干扰。
只有那些站在大陆最高处的存在才清楚剑主之位背后是何物,那不仅仅是一个称号,其所代表的是某种更高远,更古老的神圣法则!
玄教大殿后的那方莲池中,今日开出了百年未见的盛景。
大殿之前坐落的历史数百年的十八座铜钟,被无形的力量同时敲动,恢弘的巨响瞬间传遍了整座京城。
教皇背着手,站在莲池前,听着那壮美古奥的轰鸣,沉默地看着池中盛放的白玉般的莲花。
陈半鲤握住剑主令的那一刻,莲花已经开放过一次了。
这再次的盛开,还是为的陈半鲤。
这意味着什么?
京都中生活的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在他们短暂的一生中只听到过一次这种声响,正是几十年前白数接过剑主令的那天。
有小孩被巨响吓到,哭着在原地蹲下不敢动弹;还有更胆大的小孩跑去问他的长辈发生了什么。
一个白发苍苍,面目枯干的老人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向了玄教那座清美古老的黑色宫殿。
面对着孙子的问题,他轻声道:“有一个很厉害的人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很厉害?有多厉害?”
老人笑笑,说道:“大概...有爷爷这么厉害吧。”
小孩听到回答,无趣的撇了撇嘴,跑开了。
老人也不在意,枯瘦的手轻拍了着竹椅的把手,本该昏黄的眼里却衍生着万千星辰,无数光焰线条闪烁纵横。
许久之后,突然有鲜血从他的眼角流出,浸透了他脸上那些深刻的线条,像是一片悲哀的土地。
老人缓缓睁开眼,没有擦拭,轻声道:“如此凶险的星象,似乎当年陈清玄也未曾拥有。”
“陈半鲤,你会为人族带来什么?复兴,还是毁灭?”
...
陈半鲤不知道继自己握住剑主令之后,再一次有一些人感知到了自己。他只知道,面前的秦慎独极其危险,他哪怕使用生查子也没有什么可能战胜对方。
所以他取出剑主令,试图让对方知难而退。
原野上陷入了寂静,但这寂静却异常沉重,压抑滞涩,仿佛暴风雨前乌云低压的海面。
许久后,秦慎独终于有所动作了。他抬起头,静静看着陈半鲤,突然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半鲤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得到了一个不知道问题的答案,秦慎独先是沉默,片刻后那张铁铸的脸开始扭曲,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原来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我秦家为皇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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