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逐渐的原形毕露,每每拿了店里的钱去博,又总是输了个精光。
店里生意本来就一般,哪经得起这人如此霍霍,没多久,连买菜进货的钱都付不起了。
女子怒极,就联合店里的厨子、妇人将他痛打一顿,免了掌柜职务,安排后院一间偏房给他住,每日里只是跟那些族人一样,领些客人吃剩的饭菜度日。
那赘婿从高处跌落到店里人人嫌,加之断了财源,心理发生极度的扭曲。
干脆破罐子破摔,白天在家里睡觉,醒了吃点东西,赶进城里继续做帮闲,算着店里打烊,才回来搞点剩饭,吃完继续睡觉
这里正说着,女掌柜见街上没什么人,从门外回来歇脚,这俩立刻分开,各忙各的。
等倒完垃圾回到厨房里,就见几盘剩菜早被那几个妇人给吃个精光,而胖厨子则是吃着一碗猪下水,再喝一口小酒,优哉游哉的,人家地位高,谁都不敢跟他理论。
而给自己留的,就一个头天卖剩下的炊饼,跟碟子里的几根咸菜,都快饿死了,柳慕远几口吃完,不饱。
过一会天色渐晚,店里开始上客。
不多,但陆陆续续有来吃的,基本都是些附近的小摊贩跟码头那边的做工的。
一般是打上一角酒,然后切点下水跟豆干之类的,最后吃俩炊饼,就算一顿晚餐。
虽然说这家店的菜品口味那叫一言难尽,但胜在价格便宜,一餐下来花上个十五六文,也不觉得肉疼。
也有赚的多的,就呼朋唤友,猪下水、豆干之外,再点上几盘烧菜,畅饮着打发时间。
“这个胖厨子连起码炒菜基本功都不会!”
客人点烧菜的时候,柳慕远厨房里打着下手,暗中观察了一下,一眼就看出这人是个棒槌。
其中一份是烧豆腐。
就见大厨起锅烧油,锅热后不存在最起码的葱姜蒜爆香,豆腐、葱段一股脑倒进去就炒,没几下,糊锅了。
然后就见他直接加了半瓢水,再抓上一把盐,一看就是能齁死人的那种,接着倒酱油,继续鼓捣。
等到水收的差不多就好了,装盘、喊一嗓子,小二哥走来,将那盘带着浓烈焦糊味,黏糊糊黑漆漆的物件端去上桌。
下一盘藕片烧肉更惨,完事后都成了藕碎,白瞎了自己的刀工,肉黏在锅底,铲完后成了碳,等菜盛盘后,锅都没法用了。
完了,还要倨傲的训两句,“偷看啥!这是烧菜,看了也学不会的,好好干吧。等十年八年后,爷高兴了了,就收你为徒。”
“嗯嗯。”一旁的柳慕远虚心受教,然后惭愧的将脸别去另一边,打心眼里为这位同行感到羞耻。
这个时期的人们都是一日两餐,就是早饭跟晚饭,午餐极少有人吃。
而汴梁城又不实行宵禁,所以说人们都爱晚上出来娱乐消遣,混到三更半夜才散。
现在天冷人少,就算是这样,这家脚店也要墨迹到一更左右打烊关门。
都饿的前心贴后心了,支撑着帮着收拾完,来到厨房,就见那赘婿拿着包浆的碗盘,将留给自己的吃食扫荡一空,见他来了,还得意的一甩头,才得意洋洋的走了。
算了,不跟这厮怄气了,柳慕远离开脚店,还好自己带了钱,就在不远处买了几个肉馒头,拎着走回出下处,这一天算是熬过去了。
如此过了三五天,天气骤暖,河边的柳树枝最先泛绿。
阡陌的野花还没开,但是已经挡不住城里人荡漾的春心了。
憋了一个冬天,这就陆续有人出城郊游,这天晌午刚过,脚店里就开始上客。
都是春游的走饿了,来这里吃点东西先垫垫,然后站在门外欣然迎客的女掌柜,就不断听见店里头传来此起彼伏的骂娘声,接着,一波一波的客人找她理论。
原因无他,城里人口味多刁钻,胖厨子的手艺,给贩夫走卒吃还行,摆在这里给文人墨客品尝,人家可真的不乐意了。
掌柜的不为所动,因为年年都这样,反正不指望他们当回头客,不爱吃,你走就是了,正好给别的客人腾位置。
于是客人走一波来一波,到了下午,厨房里都是端回去的剩菜,这下可把几个妇人高兴坏了,笑嘻嘻的吃着残羹剩菜,还一个劲夸张院长手艺好。
赘婿也不去街上了,拿着自己的碗盘,一次一次的将残羹剩饭往自个屋拿,被人骂,也觍着脸不觉羞愧。
被夸奖的胖厨子此刻汗流浃背,他本来就虚,加上平时懒散惯了,猛然间出菜这么多,身体有些承受不住,更何况出菜再多,也一样是每月三贯钱的薪水,所以就不乐意了。。
这不,又有人来点葱烧豆腐,这还早呢,天都没黑,还不知要忙活多久。
大厨越想越气,正要发脾气撂挑子,猛然就想起一件事来,冲着身旁的帮厨试探道:“兄弟,我记得掌柜的说你上过灶台是吧?”
“嗯,”柳慕远点点头,“家里人在东岳庙摆摊做小吃,我也跟着学了点。”
胖厨子大喜:“兄弟,这豆腐帮我烧一下,爷坐下喘口气,”接着安慰道:“别怕,烧糊了也没事,那厮们不吃,顶多端回来你吃,反生他已是付了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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