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见有一个瘦弱男人,悄摸顺走了一个中年汉子的荷包,匆匆离去。
她垂眼看向自己的茶,并没有声张。
出门在外,少管闲事为妙。
待壶中的茶水沸腾后,王嬷嬷倒上一杯茶,就着稚童清脆的笑声,慢慢地喝着。
她的小儿子,小时候可比这娃娃可爱多了……
一杯茶下腹,茶馆外头突然嘈杂起来,片刻后,一个少年拎着那瘦弱男人的衣领,将他丢了进来。
“牛叔,你瞅瞅你钱袋子还在不!”
那少年扫了一眼馆里,目光最终落在东北角的一位客人身上。
这位客人正是方才被偷的汉子。
牛叔一愣,连忙往腰间摸去,来来回回摸了好几下后,腾地站起大喊。
“完了!我钱袋子呢!”
那少年踩着男人:“我看见这人拿着的钱袋子绣了个‘牛’字,问他哪儿来的,又支支吾吾说不清,定是从你身上偷的!”
牛叔连忙上前查看,只见男人怀里的正是自己的钱袋子,当即气愤地一扭他瘦弱的手臂,推搡着要带他去见官。
临走前牛叔冲着少年笑道。
“福庆啊,谢了啊!回头来叔家,叔让你婶子给你炒两个鸡蛋!”
福庆?福庆!
王嬷嬷本对此事毫不在意,闻言猛地抬头,看向那个叫福庆的少年。
只见少年福庆长着一张圆脸,脚踩一双草鞋,打满补丁的裤子卷到小腿处,笑起来露出两个小梨涡,颇为讨喜。
王嬷嬷有些失望。
除了一张圆脸和小梨涡,五官没有一处是和她的福庆像的。
但她还是忍不住,招手唤来这个福庆。
“伯娘,您有什么事吗?”
这一声,“伯”字喊得极轻,若不细听,仿佛只剩一字“娘”,叫得王嬷嬷有些恍惚。
王嬷嬷和颜悦色地问他,“刚才你抓贼人,不怕吗?”
“有啥好怕的!以后我可是要当大侠的!”
“当大侠行侠仗义可是赚不到钱的。”
“谁说的!”福庆得意道,“上回邱员外被山贼盯上,花银子请了两个大侠,那两个大侠把山贼们打得落花流水!”
“我以后也要当这样的大侠!既有银子收,又能打坏人!”
王嬷嬷心念一动。
在探听清楚邱员外的住址后,王嬷嬷给了福庆两个碎银子,又叮嘱他日后莫要随意逞强便离开了。
待王嬷嬷一行人彻底走远,一个面容冰冷的男人从茶馆里头用剑挑开帘子走出。
老板娘抱着儿子率先走过去,谄媚地笑。
“贵人,您看余下的银子……”
男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圆脸少年“福庆”一改讨喜的笑容,满脸市侩,朝男人伸出手。
“快点!说好了按你说的做,给我五两银子,钱呢!”
男人动了动唇:“还有两个。”
少年一拍脑袋,不耐烦地往外走。
“我去叫他们!磨磨蹭蹭的干啥呢!”
一边说一边往外头走去,嘴里头还在嘀咕着“叫什么福庆,难听死了”。
片刻后,少年领着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瘦弱男人进来,正是方才偷钱的贼人和被偷的牛叔。
“齐了,银子!”少年不再废话,再度伸出手。
执剑男人扫了他们一眼,唇角微微一勾。
“确实,齐了。”
话音刚落,这茶馆中闪过一片银光。
银光消散后,地上多了五个人头。
除了圆脸少年一脸市侩的表情,其余的人头的脸上还凝固着讨好的微笑。
男人用圆脸少年的衣裳擦干剑上的血,冷淡地开口。
“下辈子别什么钱都敢挣。”
“为防你们去了阎王那不知告谁,记住了,我的名字叫季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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