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御想起符骁说的出院,总觉得是不大可能的事。
“绝对不行,要留院观察。”
医生的眼神凌厉,池御有种是自己把人命当儿戏的错觉。
“还疼吗?”
池御再也不敢走了,他每次只是稍稍离开一会儿,符骁就会出些意外。
“还好。”
符骁的领口解开到了胸口上方一点,高烧让他终于有了些血色,但是精神差了许多。
“我不走了,连厕所也不去。”
“我刚才只是去洗毛巾,还在门口看了你一会儿,只是不想吵你。”
池御拨开符骁被汗水浸湿的碎发,用毛巾轻轻蘸着。
“嗯...”
“很少能听见你喊疼,我总是以为你不会疼,我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药效发作要等等,先握着我的手。”
池御握着符骁的手搭上自己的手。
只是符骁好像疼得脱力了,手刚搭上就松开了。
“哥我抱着你,疼就抓我。”
池御一手扶起符骁,一手给他身后垫好枕头,半抱着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察觉到符骁抬起手,池御紧闭着眼,已经做好了被抓的准备。
符骁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不疼了...”
念及符骁高烧,池御怕人热着,闻言才拉开他一点。
符骁的脸烫得像有一把干柴在烧,抿着嘴,像一道火的烙印,他额角的青筋突起,仍拦不住细密的冷汗往下坠。
“别再忍着了,我也会心疼。”
池御抱着符骁,滚烫的呼吸像火舌蹿升,咬着他的耳垂。
符骁的呼吸沉重地一下下打在他的脖颈,两个人贴得有些紧,池御能听见心脏的跳动声。
跳动听起来和自己没什么区别,偏偏是这一下下撞得符骁胸口痛,痛得需要推药。
符骁很擅长忍着,什么也不说,装作平常,挺不过去才哼了一声疼。
“疼你就咬我,我那个时候毒瘾难受,咬你那么狠,一点点全还给我。”
池御盯着符骁的唇,手缓缓托着他的腰,低头凑近。
“不用...这样...”
符骁抬起想回抱住池御的手又放下,偏过头拒绝。
“我没想过...全要你还回来,一报还一报...我又不是你的报应...”
池御开始做些所谓弥补他的事,一一和从前他对池御做的事对应。
他总觉得不该是这样,因为恨意增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没必要以同样的方式还给池御,他不恨池御。
同样的,他是因为喜欢心甘情愿做的,无意成了池御因为愧疚生出的负担。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
符骁身上笼罩着深深的无力感,池御越解释越觉得慌乱。
报应这个词太重了,让人生出孽缘的错觉。
“这些...都无所谓,人对得起自己就行...不用愧疚...”
符骁低着头推开池御,脊背微微弯着,面上情绪平淡,眼神稍黯。
“愧疚只有一部分,我...很心疼你,看到你这样,心里很难受。”
池御不再解释,又抱着符骁,他开始明白要缝缝补补的又何止是两三件事,不被重视的每一秒都将爱意撕成碎片。
“不是报应...是最好的哥哥,是我喜欢的人。”
池御迅速地在符骁额头上落下一吻,暂且捡起一块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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