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轻功了得,司马青云倾尽全力也只能勉强捉见余影。
前方高墙巷道连绵压来,情急下一个冲云式窜上房顶越脊而行。不料眼界稍偏,便失了那邦玄衣人踪影。一座青石碑楼挡住了去路,收敛内息疾沉下堕,脚刚着地,险险被脚下苔藓滑倒。
抬首柴垛如山缸罐成堆,左侧羊棚右侧猪圈,当中一台残井,洗不尽腥臊恶臭。
“这是什么地方?我明明见他们进了这所院子,人呢?--”司马青云心下惊惑,正探行向前,南首暗廊下冲出一个身系围兜油污满襟高捋了袖管的壮实小伙,伸手指向他吆喝道:
“唉唉唉!你---你干什么的,干什么?怎么到后院来了,去去去去,快出去!”
司马青云往他来处望去,一条洁净甬道直通前院,二话不说夺路冲进。那伙计气极,口中叫骂,小跑着追赶他来。
循着长廊另端的光亮快步前行,蓦地人声四起,一座宽敞的四合小院展在眼前,左右高梯联通四围,栏檐上满挂酒旗招幡。循着人声穿过一条窄道,眼前豁然一畅。
一间不大不小的店堂,摆着五六张木桌,三两成群的客人,闻着声响惊惑地回头望他。
司马青云头皮发麻,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身在一家酒楼内堂!
司马青云心头暗凛,扭头原道奔返后院,将那名尾随而来的店伙撞了个趔趄。
那伙计大怒,追骂到后院,一望之下,竟是不见了司马青云的踪影。
却原来,司马青云冲回后院,心有不甘地四处察看,刚踏上井台转了个身,脚下方砖突而凹陷翻转,一个井坑张开大口,立时将他吞下。
身势下堕的刹那,司马青云递剑点撑井壁借力反跃,谁料头顶方砖迅速封还原状,将他急扣其下,任他怎般用力上顶,铜浇铁铸般纹丝不动。他手足力道渐竭,只得展开“壁虎步”沿着井壁缓缓下滑。
井壁初时极其粗燥,降下丈许突觉满手湿腻,周围阴冷加剧,亦不知底下还有多深。司马青云屏息凝气压住心内惊虑,又堪堪落下十余丈,双脚方落着实地。
皱眉稍适应了下暗处的目力,所处似是山腹一条天然裂隙经人工修凿后的密道。前方微见几丝光亮,隐隐还有滴嗒水声。摸索着向光亮处行进,苔湿处处极不平整,偶有粗圆乱石或被凿葺的粗陋台阶。
密道蜿蜒上斜,流水声涔淙不绝,几处更见细小溪径横穿,落脚浅浅水汤得一片。如此进了盏茶工夫,拐了数个弯道,前方光亮愈明,构成一个奇形怪状的轮廓高悬于上。其下一条蜿蜒的山岩石阶,一路攀向那光亮轮廓处。
司马青云抬头望了望,猜想许是另一端密道出口,紧了紧手中剑鞘,提气上纵,疾扑而去。
上得光亮里,扑面一阵清新冷风,脚刚踏实,头顶险险撞在山石上。所在乃一小小山洞,低矮逼仄,不得不弓下身子,两步外天光乍现,但见枝影离乱,入眼一个精美花庭,独木小桥横跨,流水细白。回头一看,方才那密道出口,竟是掩在一座溪流假山之隅,洞口满挂藤草。
司马青云心中惊异:“这儿居然有如此奇巧的密道。倒底是什么地方?”
“什么人?”陡闻一声粗暴叱喝,假山对侧人影晃过,不一会四周潮水般扑来数十个蓝衣卫卒,二话不说,数十样兵刃齐向他招呼过来。
一惊之下,急忙纵下假山避趋,周遭去路已被封死,远处更有守卫源源而来,几杆长枪闪瞬逼到近前,司马青云无奈,只得出剑回格,窄小庭院顿成战海。
他本无心伤敌,剑下多有避忌,却不想来人决意置他于死地般个个作了拼命状,刚拨乱这小股战团,北边又冲出一队蓝衣精卫,个个钢刀劲甲喝杀声冲天。司马青云不想无谓久耗,边抵边退,须臾出了庭院,直奔南面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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