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硬拿也不是,只好不断地谢公主恩赏。提醒她该松手了。
还好,正事儿也办完了。
符寿安从善如流的松开食盒,门立刻再次紧闭,随即上锁。
她没有急着回去,而是靠在门上,闭上眼睛,仔仔细细将自己看到的内容回溯了一遍。
等她再睁眼时,整个人气息似乎都沉稳了下来。
符寿安回到内殿,正在来回踱步的玉真扑到她面前。
“殿下,情势如何?”
“贵妃死了。”
“什么?!”
这下,连玉纯都坐不住了。
她稳了稳心神,倒了一杯茶给符寿安。
符寿安啜了一口,接着说了下去。
“查案的是净尘司。”
她看着大殿里的点点烛光,仿佛还在思索:“只怕贵妃之死,我已难逃干系了……”
“怪不得昨天晚上会有那些动静!”
玉真没压住脾气,竟喊出了声:“可咱们什么都没做!贵妃娘娘还想杀玉清呢!怎么她出了事儿,到成了咱们的罪过?”
玉纯也想不通:“那查案便查案,可净尘司为何又要与禁军冲突呢?”
符寿安闭了闭眼、苦笑道:“我这妖异的名声,这一两年早就传遍了朝野,贵妃是离了寿安观之后死的,她那两个弟弟,都是禁军统领,把矛头指向我们,倒是不奇怪。至于净尘司站的是谁,能不能信净尘司,尚不可知。”
“还有,寿安观周围的望楼上,都置了硕大弓弩,只怕是防我们异动。”
符寿安渐渐冷静下来,“这几日,咱们进出一定要小心,还是走往常的路线,尽量别让他们注意到。”
她思来想去,贵妃在时,已在做太子顺利继位的谋划,昨夜她虽离奇暴死,可看禁军这架势,许家兄弟和太子仍能调兵。朝局还操控在父皇手中么?似也未必。
“公主……你说,咱们之后,会怎么样?”
玉真听了符寿安这一连串的分析,再开口,声音都有些打颤。
符寿安却撂了茶杯,仰头往后一倒。
“哼,能怎么样,江山风雨,不过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是太子赢了,我便做小伏低,痛哭流涕的带你们去朝拜新帝。若是父皇重振雄风,我第一个就参太子心怀不轨,居心叵测!再帮他好好看看太子的眼睛,挖出他所有的秘密,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左右我还有这双眼睛,先活下去要紧……”
符寿安一边说着,一边仰面看着寿安观高高的屋顶,与上面藻井垂下的黑龙,远远来了个眼对眼。
那黑龙露着狰狞的牙齿,翻着瓷白的双眼,仿佛也在笑她身段灵活,苟且求全。
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不是什么父亲疼爱的天选娇女,三清祖师日日夜夜受她香火,也并不能给她什么承诺。
她最多,只是个身不由己,命悬一线的金蝼蚁而已。她想活,想尽力保护身边能保护的人,有什么不对呢?
因此,她决定,在自己能看到离开的希望之前,一定要活下去!至少等到玉清传信,至少……等到下一次机会到来!
三人一番商议,都觉得适才那位武士只是外围之人。若要抢在各方之前,将此事理顺了,还要“看看”更高级的人。
应该是他!符寿安忽然想起,在那位年轻武士的记忆里,凡是涉及办差,总会有个背影一闪而过。
他比一般人更加高大、挺拔,会轻拍部下的肩膀以资鼓励,会大方地赏赐部下财物,还会将一群强悍武士们唬地低头认错……
他如同旷野中的头狼,他不一定在画面中央,却永远是焦点所在。
符寿安感到阵阵热血涌上,兴奋起来。
那人必然知悉一切,若能提前将他过目,岂非把死局下成了活棋?
季如光却并不知道自己已成了“目标”。
头一日他旧疾发作,幸而家中尚有余药,吃了两颗便闷头一觉睡到天光。
期间虽照旧是噩梦不断,但好歹那些令人难耐的症状是消了个七七八八。
半梦半醒之际,他被雷敬火急火燎的晃醒,这才知道,凤仪宫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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