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作肉身。
业火一烧起来,神识连肉身会一并陷入火海,他若不立即找个生人附体,就要彻底湮灭了。”
“他附在谁身上,便会将业火的余烬带到那人身上,我可以找到这灰烬。彻底灭了他”符寿安自信地吩咐,“季大萨宝,烦请你雇一辆车,我要在上面出阴神。”
“好。”
季如光应了,却又意味深长的开口:“我倒感觉,找到这个人,只怕会让公主有意外的收获。”
永宁城的六正坊是个很奇特的地方。
这里虽位于阿含水南岸,风光旖旎,却没什么店铺酒楼,多的是六部属下的府库,储藏着木材、铁器、甲胄等物,还有百官档册,甚至举子们的会试也在这里。
往来中人,不是公门书吏,便是应了官差的镖局,褪了漆的木门,许久未修的台阶、昏沉的守门人,似乎都在告诉百姓,这是个冷清无趣的地方。
可当一个举子过了殿试,点了翰林,他就有资格被领进这里的某些大门,体会到远胜于那些花街柳巷的真正“快乐”。
这里有很多房间,每间房中都有人。
正逢年节,京师官员们最喜欢汇聚此处,吟风弄月,勾兑来年的人事。
最大的雅间称作“蟾宫”,那是某位贵人的禁苑,魁梧的黑肤阉奴在门廊外巡游,永远没人敢来打扰贵人的兴致。
房内丝竹阵阵,一排女乐坐在西厢,琴瑟琵琶,乐艺极高。
这是教坊司最着名的班底——“姑射天”。仙女一般的人物,平日里百姓难见一面,最多只是在上元节灯会时,有幸在临天门下聆听她们的“天音”。
而在此时此处,她们却上身赤裸,雪白的肌肤上饰着璎珞、薄纱,打扮成西来飞天的模样,奏起淫靡之乐。
房间中央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七八位一丝不挂的女子循乐起舞。她们腰肢绵软,绕手勾足,眼神流波,极尽魅惑。
又有几位女子在唇上点了假胡须,裸身穿上皮甲,扮作武士,与先前的女子缠绵追逐,颇有些难以入目。
这便是从天竺传来的“欢喜天魔舞”,民间从未得观。
这些女子多是罪臣家眷,本非庸脂俗粉可比,再加上流入教坊司日日修习,在庙堂中遂伴舞雅乐,在暗室里则侍宴权贵,天仙天魔,须臾可变。
房间上首坐着一个人,他戴着半边面具,将眉眼遮了,娇娘在侧,为他反复斟酒。
酒器是个碗,白底发黄的碗身,镶着金边的碗沿。
一碗接一碗,没有人明白,为何他不像平日那样欢愉,反而如此阴郁。
领班的女子仗着自己得宠,兀自将葡萄剥了皮,放入自己樱桃小口中,又捧起贵人的脸,亲昵地将葡萄送入他嘴里。
这是她和贵人间惯常的小游戏,她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
“啊——”痛苦的低吟响起,鲜血从美人口中流淌到案上、果品里、地毯上。
那贵人竟一口咬住了她的舌头,随即开始咀嚼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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