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诡异地重复着,一边已将雷敬双臂尽数缠绕。
“你不过来,那我便过去。”
那张脸讪笑着、蜿蜒着,忽然高高地悬上空中,脖颈之下竟无躯体!
当她与自己四目相对时,雷敬才发现,自己眼前是一丛硕大的藤蔓,而“玉真”的头颅,只是藤蔓上结的一颗果实而已。
“玉真”的口中滴落涎水,她的嘴越张越大,露出满口的森森尖牙。
好个雷敬!
他毕竟经历过战阵搏杀,又跟着季如光办过诸多大案,危急之下心绪未乱。只见他用力一蹬,躲过了“玉真”第一次攻击,接着将刀身抵在墙上,用两排钢牙咬紧刀柄,寒光出鞘,瞬间削断了左臂藤蔓。
这妖邪似乎只擅偷袭,而一旦一击不中,令受害人回过神来,它便无从逃跑,也无从反击,很快便做了雷敬刀下之鬼。
它的根筋被齐齐削断,不断沁出腥臭的血水来。
“玉真”的头颅滚落在泥土中,发丝散乱,面容惨白,口中还在不断呢喃。
“……大木头……大木头……”
那只老雷家祖传的手镯就躺在她耳边。
雷敬一屁股跌坐在地,适才的搏杀是种本能的反应,此时才后怕起来,大口大口喘起气来。
“不好!鱼儿!”
他猛然想起鱼绍玄来,这妖邪能在这里偷袭他,便一样能在那边偷袭鱼绍玄。
他将手镯捡起收好,思索再三,把心一横,准备去捡起“玉真”的头颅,回去拿给老季和公主看,兴许他们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谁知这头颅一见了土,便似铁锁沉河,居然陷入地石中不见了。
雷敬脊背发凉,发了疯似的向另一边岔道跑去。
与雷敬的去处不同,鱼绍玄所在的岔道里,四处摆放着一人多高的大木箱子,看样子像是附近的货商。
这里的视线很不好,遮蔽物太多,星光此时也躲进了云里。
雷敬伸出手来,连五指都看不分明。
他原本打算点个火折子,又怕招来更多妖邪,只好将自己的身心平静下来,想象当年在并州雪原上猎狼的日子。
他将眼睛闭上,细嗅自己的手心,一丝淡淡的苦味逐渐清晰起来。
他又将脸朝向小巷深处,那里也流溢着同样的气味。
雷敬用嘴咬着刀柄,双手在前,终于隐没在黑暗中。
一阵断断续续的絮叨传入他的耳朵,那是种熟悉的、轻松的、戏谑的交谈。
正如他和鱼绍玄的平日打趣。
“.……那蓝袍子已被我拿下了,你还找个蛋……”
“……老雷你行啊!得看看有没有同党啊……”
等等!自己不是正在摸黑前进吗,怎会跟鱼绍玄开起玩笑来了?!
他连忙加快了脚步,万不可让鱼绍玄折在这里。
声音愈发清晰了。
“鱼儿鱼儿!你看那是什么?那里是不是站着个人?”
雷敬不得不承认,这声音仿得惟妙惟肖,就算他爹妈还在世,恐怕也辨不出来。
“鱼儿小心!你身边那个不是我,是妖邪!”
他一边高喊着,一边将心一横,拔刀在手,向那最深处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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