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寿安继承了历代明女的记忆,可无论哪个时代,都没有诞生如此扭曲、诡异、令人肠胃翻滚、心生厌恶的东西。
那妖邪身形庞大,浑身散发出浓烈的腐臭,犹如大战之后,在某个战场边缘的沟渠里,血水和残肢在六月的艳阳下暴晒,生出无量蛆虫,再经过七日阴雨,所有人形不复存在,只在沟渠中胀满了黑色的粘液,由沟渠向外蔓延……
这些黑色的粘液,如今汇聚成了人形,正在愤怒地嚎叫,诅咒一切生人。
符寿安引动业火,见此物层层叠叠,乍一看竟无业力所在;可当仔细看去时,却发现有上百条枉死的冤魂,束缚在粘液中间的躯体之外,被迫充其藩篱。
她惊讶地发现,这些冤魂都是大婚当日,被莫空害死在国师府之外的普通人。她不忍心就这样,令他们神魂俱灭。
心念一闪,那妖邪竟已冲到马前,从自己满是黑色脓液的腹部,抽出一把大刀来,急速向符寿安砍来。
她下意识地侧过身子,那锈迹斑斑的大刀,早已将马首一刀斩下。符寿安滚落在地,就势招来城头的明火,凝聚为一柄长枪,径直射向妖邪前胸。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火焰入躯,竟如泥牛入海,无半点动静。她这才明白,这怪物一身尸水脓液,秽臭无比,却终归是“水”,得以灭火。
符寿安站起身来,招出更多火来,在自己身前化作一只雄狮子,对妖邪发出怒吼。
我只要火势够大,管你什么“水克火”。
妖邪见火势大,忽然融化成一滩污泥,很快渗入地下。
当它再次露出地面,将大刀高高举起的时候,已在符寿安身后。
“铮!”一声重重的兵器相击声,震耳欲聋。
先前阵中的那尊铠甲,已不知何时到了此处,与那妖邪缠斗起来。
虽然它不愿说话,或许也不能说话,但从那使刀的身法来看,不是季如光是谁?
他虽然身形大了一倍有余,厚厚的铠甲未免令人怀疑沉重,那把斩马刀似乎也与敏捷无缘,可他依然矫健如昨,依旧是那个手持“秋水”,在重围中拼杀而出的獬豸将军。
他数次击中对手,用的却是刀背,而非刀刃。
符寿安很快便明白,他想先除去外边这层黑液,再来对付当中的本尊。
一刀、两刀、三刀……
越来越多的液体被震落,隐匿其中的妖邪也逐渐显露出来。
怪异的是,这里面的东西,也穿着铠甲、带着头盔,只是甲破盔残,多处还烧得焦黑,那鲁莽笨拙的刀法,竟令她有些眼熟。
当他的头盔被季如光刀锋扫落,露出一张僵硬无神的脸,一只眼睛明显瞎了,只留下一个空洞时,符寿安终于认出来,这东西居然是许猛!
他不是在昭天门前就死了么?先是在寿安观烈火焚身,接着在格斗时中了季如光的手弩和刀,还被自己拿鸦羽扎瞎了一只眼睛……
也许只有一个答案,那便是他许久以前便已投了莫空,因此才能在数次危机之下逃出生天,可又有什么用呢?最终还是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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