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怀胥自腰后拿出一袋酒囊。
喜爱饮酒之人,时常会用鹿皮酒袋装着几口烈酒,路途遥远,方便口渴或者恋酒之人时喝上一口。虽比不上在各大酒楼里的味道,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许步薇想起在以前,兄长每日到军营里时,也同面前人一样,在腰上别着一袋酒。只可惜,这么多年了,她却鲜少喝酒。
许步薇问道:“阁下是哪里人?”
卫怀胥目光放浅,顿了顿,缓缓回答她问的问题:“荆南人。”
“原是荆南……”
许步薇略微点点头,从此处到荆南,倒是需要些时辰,不过赶得来的话,一日内也可抵达。
“那处可是一方风水宝地,”少年神色淡然,她想了想,“当初荆南战乱,内外纷争不断,若不是朝廷旧都派的援兵不敌北秦人。恐怕如今,荆南也同燕州临川一般,是大唐的国土。”
“是吗?”
卫怀胥喝了一口酒,他听着少年的话,神情不自觉的陷入平静的思索中。
“大唐……”
许步薇听不懂他其中的意味:“阁下想说什么?”
“没什么。”
卫怀胥眸光涌动,此刻,眼底如同有道不明的情绪,缓缓说道:“只是我以前也曾听说过,荆南之乱,是因为当初朝廷的援兵迟迟未到。”
许步薇神情认真:“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吗?”
卫怀胥冷笑一声,他神色漠然:“荆南与长安远隔万里,当初朝廷纷争不断,他们无暇顾及远在千里之外的荆南百姓,自然也不愿意派援兵来相助。”
“可当初,荆南是大唐的国土。”许步薇道。
那又如何。
卫怀胥盯着她:“荆南,不过一座城池,在上位者眼中,从来不曾把百姓当成是大唐的珍宝,只要有战争,那么第一个推出去,必然是边塞的城池。”
不过是当初的一个弃子而已。
江水悠悠,他说完这句话,除了有昆虫的鸣叫声,四下再无其他的声音。
“阁下可是在说笑。”
卫怀胥抬头,他盯着少年的目光,未曾言语。
许步薇脸色微差,摇了摇头道:“毫无依据之事,我身为大唐的子民,实在难以与阁下苟同。”
卫怀胥喝下一口酒,夜里,清风明月,二人之间再次静默无声。
大唐不派援兵前往荆南,那说明什么?
说明为了坐稳朝廷的龙椅,天子也可以舍弃自己的百姓,舍弃那些远在万里之外的边塞城池。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于上位者而言,不过是一场血淋淋的交易而已。
可这里的百姓,他们所受到的每一笔灾难,都是战争所带来的。而任何一次战争,都可以让百姓没有亲人,让他们流离失所,再也回不到以往的模样。
何其可笑。
许步薇顿了顿,她回过神来。
二十年了,已经没有人记得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那些话只是道听途说,又或许这么多年,谣传之话早已不同往日。
她不再辩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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