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去哪，回长安路途遥远，眼下的局势，恐怕不太平。再者来说，这个时候赶路她放心不下燕州城的兄长。
“我还有亲人在这里，”许步薇目光沉沉，似是心事重重。
“我不能走。”
燕州城，这个自幼时养育她多年的地方。兄长为什么执意要让她离开燕州城，为何府中会潜入暗卫，这些人到底是谁？那些细枝末节自脑中展开，在弄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前，她不会离开，也不可能离开这个地方。
卫怀胥察觉到对方的情绪，不动声色的听着她的话，并未反驳，只接着问道：“你的亲人此时在何处？”
向来肆意青春的少年，此时此刻也忍不住有片刻的沉默。
许步薇一怔，朝着杯中的茶水看去，半晌后轻声道：“在燕州城。”
卫怀胥神色淡淡，他稍微留意着面前人的神情，见少年又顿了顿，有些遮掩说道：“总之，我不会离开这里就是了。”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她：“那你可要想好了，留在此处，恐怕只会越来越危险。”
“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步薇亦是回望他。
二人四目相对。
从青年的眼神中，似乎有着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声音，咯吱一声，许步薇眉心一蹙，皱了皱眉。
“诶！公子可要慢些……”
“公子今日好酒力。”
练武之人的耳力，总是要比普通人更厉害一些。
有人来了？
远处缓缓传来一些脚步声，顾不得再多说什么，她转过头。
屋内有处屏风，能隔绝床铺之外，躲在后面短时间内不会被人发现。
许步薇正欲走到后面，却见卫怀胥拉住她的手腕，认真道：“方才在此处待得太久，你身上有血腥味，他们只要进来便能察觉到不对劲，若是躲在屋里，恐怕容易被人发现。”
许步薇顿了顿，她起身，看向窗户的方向，许是因为此处是青楼场所，窗户都被封得严严实实，没有地方找机会出去。
那怎么办……
正说着，卫怀胥看了一眼屋中的陈设，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少年，利落的从柜子里拿来了一套衣裳。
“换上它。”
“你……”她面色微红，局促道，“你让我穿女子的衣裳？”
“我……这不可能。”
说话声越来越近，卫怀胥拉住她到床榻之上。
呼吸一滞。
许步薇躺在床上，懵懵懂懂之中，她似乎看懂了青年接下来要干什么。
若是他们二人之间，都是男子倒没有什么，可偏偏她女扮男装，又对他有所隐瞒。
事到临头，她绝对不能被人发现。
“躺下别乱动。”
卫怀胥把衣裳扔在地上，又刻意将杯中的酒洒落在地，让人看起来一片狼藉。
许步薇看着他：“你、你要做什么！”
卫怀胥未来得及言语，说罢，一席被子盖住了二人的身子。
清冷的月桂香袭来，倏然间，门被人打开。
屋中一片凌乱，床榻上隐隐瞧见一男子，来人看到地上的衣裳，见屋里有人，模样吓了一跳。
芙蓉暖帐，不必多言便能知道里面之人是在做什么。
“何人？”
里头传来一声低沉嗓音。
他们停住不再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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