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瞬即逝。
底下妃子噤声跪在一侧,无人敢出声。
寂静的殿堂,内宫总管赵才公公,走向殿外,提旨开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继位起,朕痼疾已久,日渐加剧,恐难以持政。太子李傅为皇室首嗣,德才兼备,温良敦厚,有容万千百姓之能。今委以重任,百官所奏之事,皆由太子决之。朕以此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一日无眠,太后的寝宫里,低沉的木鱼声幽幽的响彻在整个佛堂之中。殿外,暴雨倾颓,树枝摇曳,冷风呼呼的从四面八方灌进宫阙之中,似乎是要将整个皇宫给洗刷干净。
“外头,可是下雨了?”
宫娥附身应答:“禀太后,是下雨了。”
“下了也好,冲一冲这宫中的戾气。”
她放下手中的佛经,扶着身边的宫娥勉强站起身,看向宫殿之外的雨景。
这么多年来,许久没有过这样一场大雨了。
“夜里风大,太后不如早些歇息。”宫娥看向太后,拿了件锦绣披风落在太后肩头。
额角的头发已然发白,太后脸上略显疲态,睁眼不肯离去。她望着底下的万千景色,忽然间问道:“太医那边怎么说?
宫娥扶住太后的手:“宫中还未曾传来消息。”
寂静了片刻。
贴身嬷嬷从门外苍促的快步进来,眼底的眸光一闪而过,紧张道:“方才长乐殿传来消息,圣上……”
太后转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
夜里扬起一道清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一声的钟声响起,同雨声一起,绵延在殿中。
“锦枝……”
“奴婢在。”
嬷嬷附身而下,面色担忧。
“你说,哀家是不是听错了?”
宫娥与嬷嬷垂下头,饶是一刻,也不得不有些哽咽。太后年寿已至七十有余,而如今,却要亲眼目送崇旸帝的离开。无论二人身在何等高位,她不过只是一位母亲。
“太后,陛下……驾崩了。”
太后面色苍老,眼底的凄楚也仿佛多了几分。
“五十多年,哀家亲眼看着皇帝一步一步才做到了今日。他为了大唐为了百姓,却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天下万千黎民百姓,换主易政,是天道。”
可……
“他是一个好皇帝。”
“锦枝,他是一个好皇帝啊……”
*
一道惊雷忽然划过夜空,雨水毫无征兆的落在人的衣裳上。营帐之外,到处是想要避雨逃离的士兵。
“他娘的,淋了老子一身!”
“你别提了,我这刚洗的澡,一路过来给浇成了落汤鸡。”
一旁有士兵用布条擦拭着身子,口中喋喋不休的开口讨论说话。
许步薇忽然抬起头,不知为何,暴雨冲击在地上的尘土的气息,熏的人有些烦闷。她闭上眼,往床榻上躺去。
苏敖洲见状,问道:“他怎么了?”
“你说沈彦啊?”周岩冷不防补充了句,“还能是什么,八成是为情所困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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