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政局归来，翟天宝回到住处，终于被疲惫击倒。
她合着衣服卧倒在床上，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整个人也像是一只在海上漂流的木筏，时而被高高托起，接着又被重重摔落回水面上。
在清醒与梦境之间徘徊了不知多久，她终于被一个依稀有些熟悉的声音唤醒。
“今日本仙掐指一算，将有奇缘不期而至，原来就是你啊……”
是水月？
翟天宝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见了房间中唯一的光源——
杜锦屏正专注地看着手机，不时点点屏幕。而水月的声音，也是从手机中传来。
“几点了？”翟天宝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
“醒啦？”杜锦屏赶忙扶着她坐起，又摸摸她的额头，这才松了口气，“好像不烧了。”
翟天宝靠在床头，发了好一阵子呆，心中总是隐约感觉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杜杜，今天是不是什么大日子？”
“《仙旅奇缘》上线，”杜锦屏把一杯温热的水塞在她手里，撅着嘴，看起来很不开心，“就知道你忘了，给你发了好几条微信让你上线来陪我，你一直不回，我就抽空回来看看，结果才发现你在发烧。”
翟天宝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浑身都隐隐作痛。
“对不起啊，”她深感愧疚，“我也不是故意要放你鸽子的。”
“光说对不起就行啦？”杜锦屏佯装生气，踢踢踏踏地从厨房端了碗粥，不顾翟天宝抗议，舀了满满一勺就伸到她嘴边，“你看我对你这么好，不如你以身相许吧。”
翟天宝的脸蓦地红了，刚要反驳，那勺粥已经进到她的嘴里。
“啊，吃了我的粥，就是我的人了，”杜锦屏只凶了不到一秒，就止不住地笑起来，“好了，不逗你了。不过有事要找你帮忙是真的。”
“可以，什么事？”
“下次别答应得这么快，万一我把你卖了呢，”杜锦屏把粥碗交给她，认真地说，“是这样的，仙旅的热度非常高，我想趁热打铁，把我之前写过的羿阳和水月的同人文做成实体……”
“你怎么知道热度高的？”翟天宝不由好奇。
“呵，”杜锦屏得意地一笑，有意卖关子，骄傲地竖起食指，“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翟天宝疑惑地摇摇头。
“哼哼，一千万，首日的下载量突破一千万，厉害吧？”杜锦屏笑着笑着，渐渐哽咽起来，“我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好的成绩，这一年的苦总算没白吃……”
她再也忍不住，扑倒在翟天宝身上放声大哭，仿佛要把这些日子受过的所有的委屈通通哭出来。
翟天宝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
“小囡小囡不要哭，肚皮饿了吃冷粥，”回想着母亲翟盈袖为她唱过的儿歌，翟天宝轻声唱着，“咸鸭蛋，酱汁肉，小囡吃了还要哭？”
唱啊，唱啊，母亲温柔的身影依稀浮现在她脑海中。
可是如今，这个会柔声抚慰她不要哭的人，早已不在了。
迟来的钝痛终于袭来，大滴的眼泪顺着面庞不断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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