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之先祖为周武王之子,封于龙门称为韩侯国;平王东迁之时,韩侯国为晋国所灭,其后韩万辅佐晋武公有功,被武公封于韩原,韩万号为韩武子。三世之后韩氏败落,韩氏子韩厥为赵盾门客,得赵盾之助成为大夫。其后赵氏灭族,韩厥保赵盾之孙赵武复得赵氏封邑,自此韩赵两家交好数百年。晋做六卿之时韩厥得以位居其一,其后范氏、中行氏、智氏败亡,晋国政归韩赵魏三家,直至三家分晋。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周王以韩赵魏三家为诸侯,自此韩国建立。
韩国地处赵魏秦楚等大国之间,国土最小,好在国中有上党郡、三川郡、上蔡郡、南阳郡和新郑这等沃土,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城池也有二百多座。韩国初立之时三晋守望相助,有魏国和赵国两强关照,韩国过得还算惬意;卓泽之战韩赵两国攻击魏惠文王,自此三晋反目,赵国和韩国成了魏国重点攻击的对象,韩国的梦魇就此开始。又过了数年,秦国任用商君变法,开始图谋中原,韩国处在秦国东出必经之路上,近数十年来无日不被秦国威胁。
韩昭侯之时任用申不害变法,国力强盛,又有弓弩军械之利,得以自立于诸侯。申不害死后,韩国再无贤才,不是魏伐,便是秦攻,赵国、楚国、齐国也时时来骚扰,韩国最终选择依附秦国以求自保。
韩王然(前273年继位)继位三年之后秦王任用范雎为相,推行远交近攻之策,自二十二年前秦伐韩取了少曲和高平之后,秦几乎年年伐韩。二十年前秦国占野王,上党道绝,韩王割上党予秦,上党之民降赵,引发长平大战,赵国从此衰弱。自此之后秦国日夜攻伐三晋,赵魏虽势弱,有信平君、平原君、庞煖、武襄君和信陵君这等贤才,尚能跟秦人打个有来有回,韩国从无一次胜利。如今韩国失了上党郡,三川郡失了一大半,南阳郡与秦国共有,完整的郡只有上蔡郡和新郑,已不足当初领土之半数。
韩王然被秦所逼,混招迭出;前几年派出水工郑国帮助秦人修筑郑国渠,欲弱秦而缓秦兵之来。想不到郑国渠修成之后关中干旱更少,秦国国力日强。如今秦国实行远交近攻之策,韩国再不能依附秦国,便应交好赵魏楚共同抗秦,不想韩国反以两大城贿赂周天子,让周天子领导合纵攻秦,赵魏楚三国自然不服,无人领兵前来,韩国和周军又被秦国打得大败。
如今韩王然继位已三十年,年纪老迈,再无争雄之心。虽有韩非变法巩固王权,国势已衰,整个新郑暮气沉沉,贵族依旧花天酒地,官吏只知损公肥私,盗贼烽起,百姓日夜惊恐。
韩非身为韩国司寇,日夜苦思强国之法,可惜韩国国力太弱,无能亲贵盈满朝堂,是以变法收效甚微。
这一日韩非计议将贵族所属奴隶编入军中训练以备抗秦之用,数十个贵族在朝堂上一起攻击韩非。韩王心知韩非所为正确,但反对之人占了一大半,韩王不胜其烦,又恐国中有变,便让韩非停止了此项法令。为防止韩非再提变法之事,韩王借口市丘君的狗丢了,让韩非赶紧找回。
韩非十分沮丧,相国张平之子张良在朝中担任郎官,素与韩非交好,见韩非神色不豫,散朝之后随了韩非回府。
韩非与张良正在府中喝闷酒,商议如何寻找市丘君的狗。门上来报小姑娘求见。
韩非大喜,忙领了张良同来大门迎接,把小姑娘四人迎入府中。张良并不知晓小姑娘是谁,见了这一行人只以为司马青史是领头之人,想不到待人接物皆是小姑娘出头,而且韩非对小姑娘十分亲切。
众人入座,韩非给众人介绍了张良,小姑娘也把老爹、李左车和公主介绍给韩非和张良。
司马青史听说对面坐着的年轻人就是张良,不由多看了几眼。只见张良年方二十,身高七尺五寸左右,面庞圆润清秀,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十分讨喜。
韩非听荀夫子说过小姑娘之父乃是当世高人,并未见过,这次见了也是十分欣喜。又闻听李左车是武安君李牧之孙,公主是东胡王之女,更是高兴。如今韩国日夜被秦人所迫,赵国乃是韩国强助,见了盟国之人自然倍感亲近。
张良也是极有眼力之人,平素所交皆是贤良,如今见了几人也十分亲近。
小姑娘见韩非高兴之余眉头不展,询问其故。张良便说了今日早朝韩王然在贵族压力下放弃变法之事,给了韩非一个给市丘君寻狗的差事,被朝中亲贵一顿嘲笑。
公主日日跟随小姑娘,自然知道司寇乃是一国掌管邢狱诉讼之长官,权力极大,又时时听司马说韩非如何如何了不起,心中对韩非早生了亲近之心。如今一见面得知韩国司寇大人公子韩非居然落魄到去给贵族寻狗,公主心中十分不忿道:“韩王如此折辱于你,这司寇大人不做也罢。”
韩非叹息一声,自从做了这韩国的司寇,韩非所受之气何止今日,便是杀手也来了上百次了,若非跟着荀夫子也练了几手剑法,早就死于非命。只是自己身为韩人,如何能丢下韩国一国百姓不顾,只得忍气吞声,尽力而为。
张良年轻气盛,也为韩非感到不平。如今韩国领地完整的只有上蔡郡和新郑,南阳郡和三川郡都有一半归了秦国,韩国实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国中贵族不思为国效力,只在国内争夺利益,寸步不肯让。韩非今日所为不过是集中贵族的奴隶训练,以备战时为国所用,并不争夺这些奴隶的所有权,于贵族利益并无大损,便遭了如此羞辱。
张良愤愤道:“司寇大人行事过于温和,若是我便搜罗了这些贵族的罪证,一个个投入大狱,看还有何人敢反对。”
公主拍手道:“子房说得对,对这些国之蛀虫又何必客气,一个个都丢到大狱中,看他们服不服。”
李左车道:“司寇大人自然有司寇大人的难处,变法哪有如此容易。昔年申不害在韩国变法得以施行,正是因为没有过多触动旧贵族的利益,只是加强了韩王在官员考核任免上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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