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很多人,也囚住了村子里所有人。”
“之前柳儿弯家的长白叔,就是下山打猎被吃掉了一截胳膊,便是苏锦先生给找回来的。”
“还有我爹娘,他们想要吃了我,也是被苏锦先生杀掉的……”
“村子里的规矩,也都是苏锦先生立下的,但很多人心里不服气,小春生都看在眼里……但他们没有办法,因为东坡边的几只羊羔不同意。”
“之前有人不满意苏锦先生的规矩,便夜里去作暗杀之事,却不料都没有上了东坡,便被几只羊羔生吃。”
“这事儿是在村子里传开了的,苏锦先生也不否认,他说他的羊是仙家儿的羊,也吃荤腥,也与狗儿一样,行看门之责。”
“如此之后,村子里很多人都怕苏锦先生的羊,但也有很多人,只是怕羊,不怕人。”
听着这话,陈远自然也是想起白天去了那东坡时候,见到的羊羔子。
羊眼本就比较邪性,整那么猩红,倒像是什么诡祟,但如今听了小春生的话,陈远心中自然也明白几许。
这便是苏锦先生能镇住村子的原因吧……
里头三十户顶梁柱,放在外头,都是可以掀起腥风血雨的存在,如此还要被几条规矩束缚着,难免生起事端……
只是,三十户顶梁柱,最低的也都是吃了三年肉食的厉害猎户。
便是苏锦先生,又到了何种地步?
五年,还是……六年?
陈远心思微微沉重,只觉得自己走得越远,站得越高,却反倒越渺小了。
这方世界太大,太诡谲,一个不经意间,便走进了旁人设下的局中。
“我知晓了,小春生,以后我可能会在村子里待上些时日,你可不要撵我走。”
小春生眼睛都快放了光,便是天真的笑道:
“我又怎会撵陈哥哥离开,要撵,也是把蛤子叔撵走!”
“你这丫头。”
陈远一笑,下个瞬间,面色却是僵住。
“砰、砰、砰。”
敲门声又传至耳边,有些急促。
今个外边倒没有那么多零散脚步,只是一人的踱步声音。
陈远沉住气,却听着那屋外的声音,情绪陡然降至冰点。
现在敲门的诡祟,并不是小春生的爹娘。
“砰、砰、砰。”
“师弟,快些开门!”
清爽的青年男声,音色中带着几分焦急,这敲门声,也像是用剑柄在拍打似的。
“砰砰砰!”
“师弟,我不知怎的回事,这一觉醒来,就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却不想这剑上剑意却带着我来了这里,我一闻这气息,嘿,可不是我这小师弟咋滴?”
“许久没看见师父了,你常在宗门,可知师父如今安好?”
“烂泥巴和大师姐,又下山入世了否?”
“师弟,你怎么不说话?快些开了门,师兄好与你叙旧。”
陈远僵在了屋内。
手臂支撑着炕沿,有些站不稳。
这外边叫喊的声音,不正是自己那不语师兄么?
“师弟,你带了师父的酒没?哥哥我有些馋了,许久未碰,今日可得过上把瘾!嘿嘿。”
陈远面色僵硬,缓步向那门栓靠去。
小春生死死牵住陈远的手臂,奋力摇头,声音压得极低:
“陈哥哥!别去,那是诡祟啊!”
陈远拖行着小春生下了炕,整个人也贴到了门上。
神识并无法透过门缝,看得明白。
只是听那剑柄拍门的声音,听那贱兮兮的笑声,陈远愣在了原地许久。
“师弟,外边好黑,我是死了吗?”
“对啊……我是死了,我若不是变成了鬼,我的小师弟又如何不会给我开门呢?”
“哥哥不枉死,那齐国的黑心佛,终会遭到清算的……师弟,只是你要记得,咱合久宗的弟子,只能流血,不可落泪……”
陈远下巴边缘已滑落几滴泪珠。
他愣在了原地,难以置信。
“分不清……小春生,我真的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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