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细长的双眸低垂着,唇边带笑,看着自己的尾巴,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声音慵懒磁性,“你的小丫头睡了?不用玄珩上神陪着讲睡前故事?”
“陈最,你今天说话为什么夹枪带棒的?”薄从怀走到那一角的圆石凳坐下,用放在石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他是龙,不需要那么多睡眠时间,所以晚上喝茶也无所谓。
陈最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怎么,嫌我欺负你的小丫头了?”
薄从怀仰头饮尽一杯茶水,又抬手给自己续上,低垂的眼眸注意到那条明晃晃亮在外面的蛇尾巴,皱了皱眉,“她害怕蛇,以后不要显出你的真身。”
原本欢快放松的蛇尾委委屈屈地停住不动了,甚至还往秋千下的阴暗处躲了躲,陈最抬眸直视面前矜贵的天之骄子,“她来了,我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问题本也不是想求得一个答案,算是发牢骚吧。陈最本身对于沈玉诉的存在是非常纠结的:
薄从怀来到人界的原因就是寻找这个普通的女人,机缘巧合下救了自己。
自己想要学习蛇界楷模白素贞报恩,却被告知自己根本就不被需要。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准备厚着脸皮要赖着薄从怀的,偏偏这个女人又被寻回来了,还是一个害怕蛇的胆小女人。
陈最知道自己在薄从怀心里怎么都比不上沈玉诉的,甚至比不上她的一个指头一根头发,但是因为自己是先住进盼寻院的,总有一些先来的霸道感。
“我本就没有留你,一切随你的心愿,你要走我没有异议。”
哦!
陈最被薄从怀一句话惹恼,本就没有留我,是自己死缠烂打非要留在人家家里,平白惹人讨厌。
本来以为自己是冷血动物的代表之一,没想到青龙才更冷血呢!
陈最气鼓鼓地直起身子,不自觉抬高了音量,“你今天还说什么关心我的身子,我病还没好全,你就要赶我走了?”
薄从怀立刻抬起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又解释道:“我没有赶你走,我只是不需要你对我报恩,如果你有其他追求,我自然不会强留你在我身边。”
这就是薄从怀理解的爱与不爱:
他爱沈玉诉,无论她是否愿意,他是一定要留她在身边的;他不爱陈最,所以陈最要离开完成自己的梦想,他可以微笑挥手,江湖再见。
不明白为什么沈玉诉一定要自己理解“离开自己爱的人才是爱”。
陈最听到对方说没有赶自己走,心情才缓和下来,只是面上仍冷着,语气傲娇地强调:“我要是走了,你的小丫头岂不是要饿肚子了,才不是我自己要厚着脸皮留下的。”
薄从怀回想起沈玉诉吃陈最做的饭菜赞不绝口的满足模样,忍不住甜甜微笑。
嗯,陈最说的对,他走了,诉诉要饿肚子了:
自己厨艺不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要是天天去什么小吃街,他又会崩溃,总不能日日让周舒之那个显眼包见缝插针地展示自己的贤惠体贴吧?
嗯,陈最不能走,陈最很重要。
薄从怀思绪至此,抬眸认真地看着陈最,“你很重要,你不能走。”
不知道薄从怀内心权衡利弊得出结论的陈最,乍然听到薄从怀近乎真情流露的话语,内心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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