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不算好的预感。
夜静得可怕,现在这种天气,中间热两头冷,连知了都还没有出来,所以夜晚还算是宁静。
我憩在薄从怀温暖的怀中,突然回想起了幼时奶奶的怀抱,完全地将我包裹,隔绝一切外界的危险。
实在是太过于舒服,我忍不住打了一个连一个的哈欠。
薄从怀在头顶轻笑,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哈欠连天的结果就是,我的眼前被因此而生的眼泪而模糊成了一片,远处的灯光变成了奇形怪状的一大块。
我抬手抹去眼泪,刚想开口再问问薄从怀时间,突然发现在手背抹过而变得聚焦的视线边缘,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人影就在不远处的河岸边,几乎就要踩进河水之中。
一动不动,毫无声息,似乎就是一个不会动的稻草人。
我被吓了一跳,之前没注意那边有个人形的影子呀,什么时候出现的?
拉了拉薄从怀的衣摆,我不知道能不能发出声音,所以准备用手指去示意。
但是薄从怀感知外物的能力远远强于我,他双眼紧紧盯着那个人影,手按下了我蠢蠢欲动的手,安抚似的在我的手背上轻拍两下。
我也专心去打量那个人影,只能看出是站姿,宽大的外套以及帽子根本无法判断性别、身高、身材等其他信息。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呢?
难道是无尘所说今夜会在此处出现的肖暮?
我向上瞟了薄从怀一眼,他面上已经毫无表情和神色,也并不心急要去捉那人,我又犯起了嘀咕。
就在此时,在河堤的另一边,一片灌木丛微微抖动,似乎有什么活物蛰伏其后,此时有了动作。
我凝神转头看去,那边的距离稍远一些,夜色昏暗,更是看不清楚,我只能眯起我那双轻度近视的眼睛,努力张望。
和我一起向灌木丛后望去的,除了薄从怀,还有站在河岸边的那个人影。
我之所以知道他也在看,是因为他从本来背对着的姿势,转了个身。
这也恰恰说明这真的是个人,不是木偶假人之类的。
灌木丛又是剧烈地一抖动,然后从中间撕开一个口子,钻出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可堪观察的特点就多了不少,虽然身高一般,但是身材比例优越。
一双长腿交替向前迈出,坚定地向下走向了河岸边。
看来他的目标正是站在河岸边的那个人。
我真是要迷惑了,到底哪一个是肖暮?
或者,都不是?
薄从怀此刻还是静静的,很能沉得住气。
我和他所处的位置正是另一片比较稀疏的灌木之后,居高临下,看河岸比较方便,下边的人又不会第一时间就注意到我们。
他不打算动,那我这个连状况都搞不清楚的小卡拉米更不能妄自动作,只能放轻呼吸去看河岸下越来越近的两个人。
从灌木丛后出来的人一直走到距离河岸十几米的地方站定。
两人相对而立,是两道同样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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