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右盼压低了嗓音,仅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驸马有滑胎之兆,要卧床静养,不光是属下要仔细照顾,殿下您自个儿也得上心些,男子有孕本就违背阴阳,一个马虎,父子俱亡。”
“您平日里切莫再惹驸马伤心动怒,让着他些,哄着他些,看在他为您绵延子嗣的份儿上,您多让让他又何妨?”
“知道了,下去煎药。”
回到房间,沈亦辞四仰八叉躺在床上,露出白花花圆滚滚的肚子,有点像只,晒肚皮的青蛙。
云淑月走了过去,掌心揉着他的脑袋,“吃点东西再睡。”
“想吃胡萝卜粥。”
云淑月:“……”
“我让膳房的人去准备。”
“想吃你煮的。”沈亦辞故意道。
云淑月硬着头皮应了声“好”。
膳房里,胡萝卜躺在案板上,云淑月手持菜刀,拿出了砍敌人的架势,捏住鼻子将它们放进锅里。
厨娘烧着柴火,忽地就听到云淑月干呕了一声。
“殿下!”
云淑月捂着嘴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院外,扶着根竹子干呕了半天。
长离:我擦,府里又要添小主子了吗?
“呕……”
“主子?”
“看着锅里的胡萝卜粥,呕……别熬干了,呕……”
长离嘴角抽了抽,原来如此,自从三年前开始,主子就不知怎的吃不了胡萝卜,别说吃,闻着味儿都能干呕半天。
“您在院子里坐会儿,奴婢去看着。”
“嗯,呕……”
粥熟了之后,长离端去了梧桐苑,交到沈亦辞手中。
“姐姐呢?”
“主子去沐浴更衣了。”
沈亦辞倚着床头,小口小口吃着胡萝卜粥,“她晚膳没吃,让膳房的人给她煮碗汤面。”
“是。”
“将门窗都打开,通通风,不然这一晚上,她要睡在书房了。”
长离忍不住笑,“奴婢这就去。”拿捏主子,还得看驸马。
沈亦辞吃完粥,过了好一会儿,云淑月才慢吞吞进来,走至门口仔细闻了闻里头的味道,这才迈进寝宫。
“我让长离通风了。”
云淑月松了口气,走到他跟前想亲亲他,却突然闻到了他身上胡萝卜的味道。
“呕……”
沈亦辞:“……”
云淑月后退几步,喝了口茶压一压。
“我害喜孕吐,身上的味道不比胡萝卜难闻?”
“胡萝卜是最难吃的东西,呕……”
沈亦辞扶额,“将桌上的咸酸梅递给我。算了,让长风进来伺候。”
长风就这样从一个暗卫变成了沈亦辞的贴身小厮。
兔子不吃胡萝卜。
沈亦辞侧躺着看着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吃着汤面的云淑月。
不吃胡萝卜,是因为,没被天道接回去还在凡间的她,饥肠辘辘饿得头晕眼花,偷了别人丢掉的一根烂掉的胡萝卜,还是达官显贵用来喂养兔子的,就被他们的侍卫堵在巷口拳打脚踢,快要饿死的时候是一个老乞丐分了她半块硬邦邦啃不动的馒头,捡回一条命。
也许正是因为她在凡间的那两百年,才成了怜悯众生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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