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品慧说什么也不动筷子,想把好吃的省给摄影棚里最辛苦的人。
苏傲雪却执拗地夹了热乎乎的软糕,送到朱品慧嘴边。
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聊,苏傲雪难掩激动地告诉朱品慧,马忠合有多么令她佩服,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给出非常具体,而且符合中心思想的修改意见。说罢,她兴奋地转头,想要取取经:“马经理,你怎么做到的,思路这么活跃?”
马忠合一点不藏私,笑呵呵地把他的秘诀交代出来:“想要创作怎样的人物,就要融入这个人物的处境中,当你和人物合二为一的时候,人物一定是活的,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会引着你的手写下剧情。”
苏傲雪又看向朱品慧,凝神想了想,忽而有些气鼓鼓地叉腰说道:“所以,并不是男编剧写不好女性,而是他们放不下男人的身份,他们不愿意置身到女性的处境中!”
朱品慧深以为然,道:“就像生长在城市里,尤其还出身中产以上的编导,他们总是写不好工人和农民的故事。让他们去车间、去田间,他们觉得起早很累、贪黑更累,夏天太热冬天太冷。他们没有尝试过劳作,不懂得脚下生茧、手上起泡的辛酸。所以,他们下笔描写工农的时候,首先就要去写人家怎样无知识、怎样眼界低。鲜少有知识分子去关注,工农的时间被劳动占满,他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获取知识、拥抱世界。”
“可不是!不肯花时间走进人物的内心,以为写作技巧足够弥补缺陷,最后写出来的情节当然是别扭的。不管是小说还是电影,提到妇人就要说她们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没有人愿意听她们说话呀,更没有人在意她们的遭遇!如果不用歇斯底里的方式,谁会去注意她们呢?上吊,那是一种万念俱灰的抗争!”自从改稿会被迫中断之后,苏傲雪好久没有这样痛快地说话了,脸上尽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喜悦。
马忠合放下碗筷,眼中带着些许的沉重,说道:“工农同志、妇女同胞,一样都是被压迫的对象。他们的苦痛是说不尽、写不完的,不会因为挡住了一个出口,就没办法表达了。我一直认为,所谓的江郎才尽,就是创作者地位不高却自视过高的关系。他们没有真正地融入上层生活,却又不想再为弱势呐喊。而沉默,是独属于上位者的冷暴力。看不清自身地位的创作者,往往因此而失语。”
苏傲雪刚才还因为剧本未能过审而有些不平衡,在马忠合的循循善诱下,她接受了创作环境并不友善的现实。可是,环境恶劣也不意味着穷途末路。
“我懂了!”苏傲雪很有悟性地接言道,“即便受到了限制,也不至于就写不出好的故事。被限制住的要不就是没能力的人,要不就是无法站在弱势的立场上与他们共情的人。我们有两万万妇女,就有两万万素材,那是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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