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无意撞到茚耳在恭桶前鬼鬼祟祟。
那嬷嬷未敢声张,偷偷离开,直到我封浣衣局时,才特来告知。
茚耳震惊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慌,她颤抖着嘴唇,依旧试图辩解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变成了“对,对,娘娘快抓了那嬷嬷,定是她陷害奴婢!”
可我依旧心怀希望。
希望她诚实,活着说一句,我错了,告诉我自己是被胁迫,是迫不得已,是有苦难言……
那我一定还会尽全力保她。
保她出宫,走得远远的,保她永世不得回宫,永生不入云华皇城!
可她没有,她除了一脸慌张,就是偷偷望向院门外的侥幸。
她竟蠢到,以为长公主会来救她。
我努力平复心中波澜,缓缓地走过去,依旧不死心地问:“茚耳,你只需告诉本宫,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哪知茚耳却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眸中柔媚的神采瞬间变了,变得几近癫狂,冲着我狂笑道:“皇后莫要演仁慈了,皇后若当初乖乖允我服侍皇上,也不会有今天!”
“你个贱奴,哪儿来的胆子对皇后娘娘这么说话?!”身旁有女官看不下去,吱声厉吼。
茚耳却无视,恶狠狠地看着我继续道:“茚耳看在幼年看护皇后的份上,就提醒一下皇后,是皇后自己不识好歹,快把这凤位作没了的,皇后若敢动我,恐怕就不是被陷害那么简单了!”
雨还在下,滴落在地,混着泥土,混着她的心思,沁出满地的潮湿的污秽来,把脚上的靴子都沾污了。
我冷眼看着她,再忍不住,笑了。
她看着我嘴角带笑,依旧趾高气扬地:“皇后真的莫要再胡闹,那个巫蛊娃娃,只是主子命奴婢给皇后的提醒,只要皇后日后……”
我终于听不下去了,不由得打断她,语调清冷地于她耳边道:“你不会以为本宫真的怕了长公主和沈将军吧,还是蠢到,以为他们真的会允你这贱婢飞上枝头?”
茚耳怔怔地瞪大了那双媚眼,颤抖道:“他们是答应过我的,皇后是要被弃掉的,只要我……”
“只要你什么?!”我忍不住撕声怒口:“你觉得本宫会惧怕长公主那点子权势?在乎沈家那不值钱的情分?!”
茚耳终于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在满地污秽中趴下,头几乎陷在泥土里,颤抖着道:“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是被胁迫的,是他们逼奴婢给娘娘教训,娘娘看在奴婢服侍多年的份上,饶过奴婢好不好,好不好……”
我看着她,心中的凄凉与失望如同泛滥的洪水,将我最后一丝怜悯也冲刷得无影无踪。
““来人,杖毙!”我吼道。
侍从愣了一下,才将她从地上拖起,我看着她绝望的吼叫,看着浣衣局众人惊惶的神情,看着满地的泥水……
然后转过身去,强忍住周身的颤抖,闭上早已被泪水塞满的双眼。
却在此时,撞上一个温暖又熟悉的胸膛。
他静静地伸出双手,捂住我的耳朵轻声道:“早儿别怕,朕在的。”
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无声地流了泪。
我对他说:“皇上接下来要做什么,早儿都懂,皇上不必顾及臣妾,臣妾,再没有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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