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关了她数日,也算是对她有所惩罚。毕竟,她是潘将军的女儿,若是传扬出去,会引来麻烦。
于是,赵恒打开了素雪苑的大锁,为潘素雪请了大夫,为她治病。香菱也被叫回来,重新侍奉潘素雪。
香菱在厨房劈柴煮饭,手都磨起了大血泡,她之前可是潘王妃的贴身侍婢,哪里做过那等粗活,劈柴不会,烧火也不会,没少受厨房嬷嬷的数落。
她端了药进房,看见王妃憔悴的脸,哭泣道:“王妃娘娘,奴婢来侍奉你了,快些把药喝了吧!”
潘素雪抬眸,望了香菱一眼,眼泪都眼角滑落,她道:“脸黑了,手也起泡了,在厨房,一定受了很多的委屈吧?”
香菱摇摇头,说:“香菱受这点委屈算什么,只要王妃快点好起来,香菱就算马上去死,也甘愿!”
潘素雪摇摇头,说:“香菱,我现在体会到了一个成语的含义。”
“什么?”香菱用汤匙搅动着碗里的汤药,反问。
“生无可恋。”潘素雪道。
香菱满脸的惊骇,手中的汤碗险些掉在地上,她连忙道:“王妃娘娘,不敢胡言乱语,娘娘还年轻,怎能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我是说真的。”潘素雪道,“人死了,就什么都解脱了。”
“王妃娘娘万万不敢这样说!”香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磕头道,“奴婢求娘娘爱惜身体,饮了这碗药,为了娘娘自己,也为了潘大将军啊!”
潘素雪摇摇头,不肯喝药,她昏昏沉沉地说:“他不是让我抄佛经吗,我抄了。佛语说: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娘娘?”香菱抬起头,关切地叫道。
“我想不通,为什么我的夫君不爱我……”潘素雪闭上双眸,继续道,“而她,轻而易举的得到了我夫君的心。佛让我放下,我放不下,除非我死。”
“娘娘,以色示人怎会长久?月奴那个贱人,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只要娘娘在,殿下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香菱劝慰道,“娘娘,把药喝了吧,不要再说些胡话,吓唬奴婢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年老色衰?”潘素雪轻笑,“呵呵,我还要等多久?她年老色衰的那天,我又何尝不是?我现在留不住他的心,以后也一样。”
“娘娘,喝药吧!”香菱再次道,“药要凉了,趁热喝。”
潘素雪扫了一眼汤药,眼眸望着殿内的圆木桌,道:“搁在那里,我会喝的。”
“让奴婢喂娘娘喝药吧!”香菱有些不放心她。
潘素雪被关了几日,出来后就变得神神叨叨的,嘴里挂着生啊死啊的。
“本妃说搁在那里,你听不懂是不是?”潘素雪蹙了下眉头,冷冷道。
香菱的身子一颤,慌忙起身,将药搁在了圆木桌上。
“退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潘素雪闭上双眸,道。
香菱转身,颌首退了出去。
潘素雪睁开双眼,怔怔地望着前方,然后起身,来到圆桌旁,端起药碗,来到房内的盆栽前,将那一碗汤药尽数倒进了花盆里。
她的唇角微扬,露出痴痴的傻笑:“我不喝药,不喝。既然她不死,那我死好了。活着有什么意义?上天告诉我,生有何意义?殿下,我已为你哭干了眼泪,滚滚红尘,再无眷恋。本妃枉活一世,人生路上空走这一遭……唯愿来世,永不复见。”
倒完药,潘素雪将药碗抛在木桌上,药碗在圆木桌上打了几个旋儿,最后滚落在地。潘素雪来到床榻前,躺了回去,闭上了双眸。
香菱听见屋内声响,连忙进来查看,她瞪大了眼睛,望着潘素雪,紧张地说:“王妃,您哪里不舒服吗?药喝了吗?”
“喝了。”
香菱见药碗跌碎在地上,而地上并无溅出的药汤,她躬身,将药碗的碎渣捡了出去。
潘素雪一直郁郁寡欢,香菱看在眼里,愁在心里。
连日来,见她病情一直未好转,香菱便怀疑王妃没有喝药。因为每次汤药端进来,她总是让香菱退出去,她才肯喝。
然而有一次,香菱躲在窗外,偷偷望着潘素雪,见她将汤药倒进了花盆里。香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她暗道:怪不得盆栽越来越茁壮,原来是因为汤药的灌溉。
香菱不管不顾地冲进屋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伸手揪着潘素雪的衣衫,哭着对潘素雪说:“王妃娘娘,您为什么不喝药?再这样病下去,可如何是好?明明大好的年华,却要在榻上躺着,消极度过吗?娘娘,您要为自己着想啊!”
潘素雪苦笑,道:“还是被你发现了。这个世上,只有你还在意我,说起来真是可悲。”
“不,娘娘,还有潘江军和夫人啊!”香菱苦口婆心地道,“王妃,‘情’字最伤人,得之幸甚,不得唯有认命。人世间的情,不只有爱情,还有亲情,主仆情,王妃为何偏要为得不到的那个去折磨自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新网址:xiashu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