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袋!”
张耆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低声道:“你没有听丁大人说会竭尽全力吗?你我这样的小角色,他能够面见,是给刘美人面子!他不会骗我们的,也不屑骗我们,希望丁谓能够面见圣上,让皇上彻查此案,为刘美人扭转乾坤,扳回这一局!”
“表妹……”龚美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哭腔,他的手心现在都是汗,并不是害怕见丁谓这样的大官,而是害怕刘娥赴死,到时候牵连到龚美一家,满门抄斩!
其妻周妙喜正在家中焦急地来回踱步,听见门响,她连忙冲了出去,打开远门后发现是龚美,她瞪大了眼睛,询问道:“怎么样,刘娥会不会被处死?!”
“倘若刘娥被定了死罪,你我都脱不了干系,到时候满门抄斩!”龚美瞪了周妙喜一眼,道。
“什么?!”周妙喜的眼睛瞪得牛眼一般大,她骇然道,“不会吧,满门抄斩?!她她她……当真这么糊涂,杀了皇上的儿子?!”
“你觉得这可能吗?月儿自小跟着我们,她什么时候做过如此恶毒之事?就连我送她的银镯子,她都送给难民换馒头吃了!她不会杀人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她!宫中的女人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啊!”
“这这……相公啊,事情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啊?我还不想死啊!还有我们的两个孩子……要么,要么我们逃命去吧!”周妙喜的眼睛瞬间红得兔子一般,眼泪鼻涕全下来了。
“逃到哪里?整个天下都是大宋朝的!我们能逃到哪里去?”龚美道,“现在只能祈求老天,能够发发慈悲,让月儿逃过此劫,倘若丁大人能够抓到幕后真凶,也算是替月儿除了一个祸患!”
“哪有那么好查的!宫中传来消息,说死的那名宫女用发簪在自己的胳膊上刺了血字,那两个血字骇然醒目,是‘刘娥’二字啊!你说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刺月儿的名字啊!”
“如果有人想要害你,当然会有一百种方法!”龚美道,“我相信月儿不会做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更何况那个孩子,是圣上的孩子!她和圣上那么恩爱,她不会这样做的!”
“正因为和圣上恩爱,所以才会嫉妒……你知道的,月儿她跟了圣上十几年,都无所出……”周妙喜嗫嗫道。
“你闭嘴!”龚美呵斥道,他瞪着周妙喜,继续道,“当年若不是你容不下月儿,我会带着她来汴京吗?若不是来了汴京,月儿又怎么会遭这么多的劫难!如今,你我都进退两难!”
“这事能怨我吗?”周妙喜哭着捶打着龚美,道,“是我让你来汴京的吗?还不是你这个没心肝的,抛下我,一意孤行,带着她来汴京讨生活!是我让你把她送给皇上的吗?事情是你做的,你怎么反倒埋怨起我来了?!还不是因为你贪图富贵,学什么吕不韦献美人,可惜月儿没有那个好命啊!三十多岁了才进宫,至今都是个小小美人,住在掖庭宫里,那么的不起眼,还被人陷害,是谁想要害死她的命啊!竟然还要连累我们龚家!呜呜……”
龚美低垂着头,紧闭着双眼,双手扶额,毫无困意。他的耳边充斥着周妙喜的埋怨痛哭声,他只觉得天地旋转,无法宁静。
周妙喜突然止住了哭声,怔怔地望着龚美,问道:“她现在不是姓刘吗?皇上给她赐名了啊!就算满门抄斩,应该抄不到我们龚家吧?”
龚美摇摇头,道:“君心难测啊!谋杀皇子,这样滔天的大罪,很难说皇上不会迁怒于我们!”
“我们逃吧!”周妙喜眼圈通红地哽咽道。
“逃去哪里?现在,你连城都出不了!”龚美道,“趁皇上没有定罪之前,你我最好恪守本分,暗中为月儿周旋此事,月儿不会杀人,那就是有人设局,让月儿往里跳啊,希望丁大人能够破了此局,救月儿一命!我真的好后悔,把月儿推进这个火坑,之前的日子虽然穷苦一点,但一家平平安安的,不会遭此横祸啊!”
“后悔?”周妙喜一把扯住龚美的耳朵,怒道,“直到今天,你还忘不了她?她现在已经是皇上的女人了,你有几个脑袋去惦记?!”
“疼疼疼!”龚美呲牙咧嘴地喊道。
“我们现在吃的用的穿的住的,哪一样不是皇上所赐?世上没有回头路,我劝你不要再惦记着她,免得惹来杀身之祸!”周妙喜严厉警告龚美。
龚美推开周妙喜,揉搓着被她揪红了的耳朵,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能乱吃飞醋!月儿生死一线,能不能活着走出天牢还要看老天爷开不开眼,若老天爷不开眼,我们一家都要陪葬,这个时候了,你还吃醋?!”
“不管什么时候,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周妙喜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母老虎!”龚美白了周妙喜一眼,二人重新坐下,再无话可说,却是谁也睡不着,也不敢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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