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
二十年的时间，看着是很长，但她若想完成先前谋划，这二十年就有些不够用了。
按照她给小暴君量身定做的计划，三岁就差不多要启蒙了，也就是说，能专注掌握这个世界知识体系的时间，也就三年。
三年后，她给小暴君铺的路，必须要上到正轨。
很快，雅集轩内再次安静下来，伙计给里间的客人送完茶水点心，就拿着鸡毛掸子继续忙活起来。
只是对比之前，动静明显更小了些。
穆子修小朋友对他手里的鸡毛掸子显然很有兴趣，没过一会儿便指挥陈君抱他去近距离围观。
这孩子显然是个窝里横的，在家里皮得翻了天，到了外头，却是怂得很。
水汪汪的眼里写满了“好看！想摸！”，却愣是乖乖地让陈君抱着，一点没闹。
最终，还是伙计心软，试探性地将手里的鸡毛掸子递到他面前。
对上小家伙看过来的天真眼神时，还努力挤出了和善的笑。
说了好笑，书铺虽对穆先生敬谢不敏，对他身边的人却是颇有几分好感的。
比如此刻正守在书铺外头的哑巴钟叔，若是碰上他们搬运物件，会免费给帮把手。
比如这个每次都抱着孩子等自家先生翻完书的小厮陈君。
若是碰上县学的学生成群结队来购置书时，他会笑着给学子们指路，告诉他们哪一类书在哪个书架。
至于陈君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雅集轩的布局……咳，倒是不用细想。
再比如，眼前这个他们一个月看一次的孩子。
从一开始小小一只裹在襁褓里的奶娃娃，到现在已经能简单地发出几个音的懵懂稚童。
不论什么时候，这孩子都乖巧得让人想要哄着些。
试探性上手摸了摸的小家伙眼睛瞬间亮了，发出“吖~”的一声小奶音，好不可爱。
“小公子可是喜欢？”伙计笑眯眯的，言语中不自觉带了些亲昵。
原本只是逗趣地问问，并不指望刚一岁多的孩子回答，却不想，小家伙竟是听懂了，小脑袋连连点着。
伙计一愣，心下忍不住感慨，该说不愧是煞神穆先生的儿子么？早慧得紧啊！
“那可要拿稳了。”
伙计一边腹诽一边从柜台底下拿出个崭新的鸡毛掸子塞到小家伙的怀里。
“嘻~”顺势便将鸡毛掸子抱了个满怀，小家伙笑得开心极了。
当然了，作为一颗有礼貌地奶团子，即便一颗心已经扑在鸡毛掸子上了，小家伙也没忘了扭头朝伙计道谢。
“jiejie~”吐字不清晰的小奶音听得人忍不住嘴角微扬。
拿了别人给的东西要表示感谢，这是穆浅染一直给小家伙灌输的思想。
在他还无法开口说话时，穆浅染就让他笑，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的，笑得可爱又真诚。
后来，他已经能吐出一两个音，就开始教他发一些日常会用到的简单字音。
不仅如此，她还让陈君每天至少要和小家伙讲满五十句话。
硬生生把高贵社恐陈君掰成了不值钱的社牛。
但凡穆子修应一声，他就能喋喋不休说个半天。
如此一来，逼得穆子修说话都比一般孩子早，第一个会的字是“爹”，第二个就是“走”，说的时候还指着聒噪版的陈君，让其好生自闭了几天。
好在，效果也是十分显着，如今穆子修小朋友已经能听懂简单的语句并且给予回应。
“您客气了。”伙计笑呵呵地去忙活了。
却不知，静静看着这一幕的陈君却是难受极了。
想自家表弟那样尊贵的身份，如今竟是落得人家给他个鸡毛掸子，都要礼貌地表示感谢。
***
陈君：哎~又是替自家表弟蓝瘦的一天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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